沈明賢沉默良久。
“這麼說,確實沒錯。”
蘇靜嫻譏笑一聲。
“我今日算是明白了,你做了這麼多,你還不是一個失敗者?”
“如果沒有預測錯的話。”
“你將我帶到此處,規避掉玉澤的視線,是想勸說我殺掉雅兒,為玉澤和那個沈玉塵還有你自己爭取時間,對吧?”
沈明賢選擇預設,沒有言語上的回應。
他確實就是這麼想的。
他也想過,將一切事實都告訴沈玉澤,可告訴了他又能怎麼樣?
沈玉澤會殺掉姜雅麼?
斷然不會。
反而,還會在冥冥之中,把姜雅和他自己牢牢繫結在一起,這正中白玉京的下懷。
在這場“養蠱籌謀”中,無論是沈玉澤還是沈玉塵活下來,都符合白玉京的用意。
他們要的,是一個能夠開闢新白玉京的仙帝!
至於這個仙帝是誰,並不重要。
沈明賢想做的事是,剷除掉一切來自於白玉京的隱患,逼得兄弟二人不得不冰釋前嫌,解開這些年來的一切誤會。
然後……重歸於好,讓白玉京的種子徹底斷絕生機。
這無疑是他想到的最好方法。
至於一切仇恨和矛盾,都可以轉移到自己身上。
哪怕,神魂俱滅,再無生機,那也可以了。
沈明賢願意將這些事情披露給蘇靜嫻,是想讓她好好考慮一下,若是冥頑不靈,頑固不化,那麼她與拓跋韻那種棋子又有何異?
蘇靜嫻卻是語出驚人。
“你死了一次,活了一次,難道還看不透這些事情的本質嗎?”
蘇明賢目錄疑惑:“本質?”
“一切的一切,源頭都在你的身上。”
“如若不是你多情寡義,如若不是你漏洞百出,如若不是你無法一碗水端平,又豈會被白玉京給盯上呢?”
“冰釋前嫌,重歸於好,說的輕巧!”
“沈玉塵無時無刻不想將沈玉澤碎屍萬段!
“沈玉澤對他亦是如此!還有我!”
“你知道這麼多,那知道原來的蕭蘭是怎麼回事嗎,那是沈玉塵意欲安插在他身邊的棋子,所鋪墊的一切就是為了能夠弄死他,弄死你的大兒子,還有你的髮妻!”
“還有,你自己也承認了,是你自己的疏忽,導致我父親和我爺爺慘死在沈玉塵手中。”
“在最本質的事實上,是你一手造就了這股仇恨。”
“如果你當初不那麼盲目自大,即便給我父親和我爺爺安插一個造反的罪名,我都不會這麼記恨你和沈玉塵。”
“你的言語之間,處處都怪白玉京,又何曾怪真正怪過你自己?”
蘇靜嫻的言語振聾發聵。
縱然帶著非常強的主觀性,可說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事實。
她只認為,沈明賢自認為高明,結果每一步都是臭棋。
沈明賢並不明白一個道理。
人間處處都是糾葛,處處都是矛盾。
他把他自己代入成了一個棋手,擁有著無限自信,明明已經滿盤皆輸,還要倔強的走出幾步死棋。
自認為能夠安排一切。
至今,還想殺死姜雅。
就算沒有姜雅,還會有蔥雅,也許還會有蒜雅。
沈明賢永遠不去想解決根本問題。
不止是愚蠢,還有懦弱,狹隘!
沈明賢此刻傻傻的看著蘇靜嫻。
面對比天大的批判,只感覺心神與魂魄的絞痛愈發劇烈。
抬頭看去,不止是蘇靜嫻的譏誚。
還有天上那一張張臉上的譏誚神情。
“本質錯誤是自認高明……真的是這樣嗎?”
“是啊。”
“我太自大了,自認為靠著自己,能夠解決一切問題,可回望往昔,做了許多錯事,卻不過是蚍蜉撼樹而已。”
眼下,他還走著一步極其愚蠢的臭棋。
在那座山窟之外。
已經是武神境的公孫官,威壓盡顯。
以及諸多奉朝餘孽,皆在對沈玉澤一人虎視眈眈。
而他身邊,僅僅只有一個執劍女鬼。
簡幽幽目露擔憂,開口問道:“譽王,敵眾我寡,避其鋒芒吧……”
“哈!”
“我是龍虎山天師府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