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步臭棋,影響深遠。
公孫官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而在這個訊息傳回遼東州的那座穆王宮過後。
一日之內,穆王宮中,皆是縞素。
在公孫官的屍體被接回這裡時。
沈玉塵滿臉崩潰。
那把根本無法從屍身的面門拔出來的天師府桃木道劍,此時此刻極為扎眼。
即便沒有人看到全程。
但看到這把桃木劍時,就都能夠明白過來。
是誰殺了公孫官?
龍虎山天師府,天師沈玉澤!
這位穆王殿下的親弟弟!
沈玉塵看著公孫官的屍體,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有無邊無際的崩潰情緒。
他甚至不知道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自從在青雲峰下一別之後。
未曾想,這竟是最後一面。
沈玉塵也搞不明白。
為何尚未躋身武聖境的沈玉澤,憑著一身天師府的玄門術法,就能殺得了武神境的公孫官?
這公平嗎?這合理嗎?這一點都不啊!
沈玉塵也不想去追求所謂的公平,亦或者合理性。
他只是有著不可思議和憤怒。
還有,心境中那股無法阻擋的悲慟。
一眼望去,短短兩年,身邊一切可以交心的人都沒了……
從好友,再到似師、似父、且似摯友的公孫官。
這些人的死亡。
幾乎都是沈玉澤親手所為,哪怕還有些人不是他殺的,也與他有著密切關係。
良久過後,沈玉塵才收拾好那些破碎的情緒,抹去眼眸中打轉的淚水。
在別人看來,他很穩定。
穩定的收拾好公孫官的後事,將其好生安葬在穆王宮後側的那座小山坡上。
只因沈玉塵突然想起來。
當初,公孫官說了一句玩笑話,說自己哪天要是死了,就把他埋在穆王宮後邊,也能夠時時刻刻看著自己。
沈玉塵知道。
這不可能了。
刺在公孫官屍身中的桃木道劍,已經毀去了他一切的生機根本。
還有,那道鎮魔符籙,將公孫官體內的“天魔心”徹底擊碎。
以至於魂飛魄散,再無轉世機會。
那具屍體,嚴格來說,只是一百來斤的腐肉。
沈玉塵親自為公孫官刻下墓碑。
他心裡也知道。
無法轉世,無法飛昇,一切死後的香火都是在做無用之功,但也權當是給自己留個念想。
在辦完這些事情過後。
沈玉塵依舊腰間纏著一條白色布帶。
依照大雲民間風俗,父母若亡,三年之內,每一日都得繫著這條白色布帶。
這也是沈玉塵第三次繫上。
第一次,是武德十七年,母親拓跋韻身死,繫了三年,武德二十年解。
第二次,是武德二十年,父親沈明賢駕崩,再系三年,德裕三年解。
第三次,就是今年,德裕十年。
而這一次,沈玉塵沒有像以前那樣歇斯底里。
看似是很坦然的接受了公孫官的徹底死亡,但內心裡的那股滔天恨意,比起四海之水還要廣闊。
沈玉塵心神已經完全扭曲。
如今,只有一個很純粹的念頭。
“沈玉澤!”
“從今往後,但凡我沈玉塵還有一口氣,就要和你死鬥到底!”
“我要殺絕這世間一切與你有關的人,我也要讓你眼睜睜看著,你身邊的那些人,是如何在你眼前一個個的死去!”
……
真武山,真武殿。
剛剛給真武祖師上完香叩完首的蘇申義,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轉頭看去,是山上的一名高功長老。
“掌教!掌教!大喜事啊!”
蘇申義沒太在意地問道:“什麼大喜事?”
“公孫官死了!”
“你說什麼?”
蘇申義有些錯愕,旋即問道:“是誰幹的?”
“沈天師!”
自己的親姐夫?
蘇申義明顯不相信。
“瞎扯什麼呢,我姐夫才先天三重,公孫官據說已經躋身武神。”
“把十個他捏在一起,才能和公孫官掰掰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