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喜悅,被這三個字一掃而盡。
張瓷的眼神很是迷茫,依舊帶著警惕。
嬌軀竟是下意識地後退。
沈玉澤心絃緊繃,輕聲道:“是我啊,沈玉澤,你的師弟!”
“師弟?我沒有師弟……”張瓷有些恐慌的搖著頭。
在場眾人全都懵了。
一直跟隨在張瓷身邊的那個小道姑,也上前問道:“天師,您不認識我了嗎?”
“你又是誰?”
張瓷美眸之中,疑惑滿滿。
沈玉澤的心情更加緊張,但他想了想,試探性地問道:“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許瓷啊。”張瓷脫口而出。
沈玉澤記得,張瓷和他說過,自己的本家姓是許……
他伸出手,試圖觸碰張瓷的手。
但對方卻是直接縮了回去,眼眸中更加警惕,就像是在陌生人一樣。
沈玉澤凜聲道:“按住她!”
“啊這?”
旁人都很猶豫,不單單是對天師動粗是大不敬,他們是怕張瓷萬一毫無保留的反擊,不死也得半殘啊。
沈玉澤看了他們一眼。
乾脆,自己親自上手。
強行將張瓷摁倒在床上,縱然她不斷掙扎,沈玉澤仍是覺得毫不費吹灰之力。
最讓他絕望的是。
此時此刻,張瓷的體內,沒有一點點內息與氣機……
丹田處的先天一炁跟死透了一樣!
如果換做昨日的張瓷,面對如此行徑,大機率會是帶著雷法的巴掌呼在臉上。
她現在很驚恐,掙扎的同時大喊大叫。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回家!”
沈玉澤緩緩鬆開手,眼眸中與心中滿是酸楚。
師姐……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大概猜到了。
剛剛天門峰下出現的情形,應當是張瓷與某人交戰,而她的記憶與修為都被剝奪了。
“不!”
“不是剝奪!”
“是被強制隱藏了。”
如果能夠剝奪張瓷的修為,就一定能夠殺了她,而不是讓她變成這副模樣。
而且,如果真正失去修為。
她又豈會保持著這副二十七八歲的容貌?
沈玉澤的思路瞬間清晰。
那些有著一定道行的天師府道士們,也在心中有了一個沈玉澤一樣的猜測。
被這麼多男男女女圍著。
張瓷緊張的都要哭出來,可仍然憋著淚水,死死咬著牙看著他們。
那名小道姑趕忙安撫,並且改了稱呼。
“許姑娘,不要怕,我們不是壞人。”
張瓷抬起玉指,指向沈玉澤,啜泣道:“他是!”
沈玉澤笑了一聲。
也是苦笑一聲。
無奈的揉了揉陣陣發痛的太陽穴。
沈玉澤不免又嘆息一聲。
明月真人此刻開口道:“沈師叔,先讓天師自己待在這裡吧。”
“華光,你來看護天師。”
明月真人看向那位道號為“華光”的小道姑。
華光真人點了點頭。
隨後,其他道士,包括沈玉澤,全部來到門外。
沈玉澤神情有些落寞。
捫心自問。
此刻的落寞,並不是因張瓷沒了修為,以後有可能無法為自己提供庇護,而是僅僅因為她不記得自己了。
眾多道士雖稱沈玉澤為師叔,但年紀都比他要大的多,而且都是天師府的中流砥柱。
而且,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沈玉澤沉聲道:“諸位想說什麼就說吧。”
“沈師叔,從天師府的輩分來說,你是長輩,也是天師寄予厚望的師弟。”
“如今天師變成了這番模樣。”
“天師府,絕不可一日無天師。”
說這話的,是一名鬚髮皆白的長者,道號為青山,本名為王玄。
是天師府六十八代弟子中的大師兄。
他的意思很明顯,是想讓沈玉澤接下天師的位置。
沈玉澤便問道:“我不是推辭,我是不想改姓,其他人不能接嗎?”
“不能。”
綠水真人齊蔻接著說道:“沈師叔,當初天師代師收徒,應當是把"傳承"也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