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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名字也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在許聽月的世界裡了。七年前那夜荀琛被派出所拘留, 第二天許聽月飛到英國,後續的事情就都由許海潮和陳方英兩人出面解決。

沒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許聽月的父母是這樣,荀琛的父母自然也是。

荀琛的父母多次上門賠禮道歉,姿態謙卑,希望許聽月能給荀琛出具一份諒解書。但許海潮和陳方英氣的狠了,堅決不同意。

荀琛父母見尋不到許聽月本人,許家父母又死不鬆口,於是變了嘴臉,言之鑿鑿告訴許家自己有過硬的關係。不管許聽月簽不簽諒解書,他們都有辦法讓荀琛全須全尾的出來。

中間的過程許聽月知道的並不算太清楚,她刻意的逃避,許海潮夫妻兩個也有意不想再讓許聽月摻和進來。她只知道後來荀琛還是以尋釁滋事罪被判了有期徒刑八個月,荀琛父母信誓旦旦的「有關係」也沒了下文。至於荀琛被判刑之後的事,許聽月就一點也不知道了。

宋曦看著許聽月瞬間有些發白的臉心中愧疚:「荀琛因為當年那件事之後被學校開除了,在n市也混不下去,所以早就來了b市,現在聽說在做房屋中介。」

宋曦朝對面幾個男生努努嘴:「荀琛跟他們一直還有聯絡,今天這聚會也是他們提議的。月月,我真不知道荀琛也會來,不如咱們現在就走吧?」

許聽月這會兒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剛才同學們都有些不自然。原來不是她社恐,而是同學們真的沒想到她會來。

許聽月穩了穩心神,直起身子坐好,伸手將桌子上的茶壺拿過來給自己斟了杯茶。

她彷彿看不見桌上人暗搓搓投來的探究眼神,老僧入定一樣的垂著眼眸輕啜茶水。

一杯茶水下肚,她聲音輕輕,卻有力量,似是說給宋曦,也像是說給自己:「我為什麼要躲,當年做了錯事的人不是我,如今要受到非議和懲罰的人更不應該是我。」

宋曦略微一想,也是。許聽月來了這麼好一會兒了,想必那幾個男生應該早就把這件事告訴了荀琛。如果荀琛自己覺得丟臉,他大可以不來。可要是他還是決定過來,那許聽月更沒有什麼要躲開的必要——連罪犯都沒覺得丟臉,受害者又有什麼好丟臉的?

宋曦覺得許聽月有些變了,但是具體哪裡變了她也說不出來。宋曦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她伸手短暫而用力的握了下許聽月的手。

包廂的門從外面開啟,是荀琛來了。

常年練體育的人一旦停止鍛鍊,身上的肌肉就會很快變成脂肪。荀琛也不例外,他胖了不少,整個腰腹圓成個球。這要是平常在路上擦肩而過,許聽月還真不一定能認出眼前這個高胖高胖的人是荀琛。

同學們站起來跟他打招呼,只宋曦和許聽月兩人未動。同學們的眼神來回掃過許聽月和荀琛,有尷尬,有探究,有好奇,也有興奮。

看熱鬧哪有嫌事大的,當然是越熱鬧看起來才越精彩。

荀琛跟大家打過招呼落座,眼神躲閃著並不敢看許聽月。許聽月就當沒這個人,該吃吃該喝喝,還時不時拉著宋曦一起對著手機談笑。

許聽月越是自然無謂,荀琛就越是尷尬逃避。一頓飯吃到最後,荀琛乾脆直接連話都不說了,只一個人悶頭吃飯看手機。

同學們神色各異,但總來的說都有點失望。同學聚會不常有,許聽月和荀琛雙方都會在場的機會也不多,想像中轟轟烈烈的熱鬧沒看成,多少有點遺憾。

一頓飯認清了同學聚會的本質,許聽月覺得很划算。大家無非就是聚在一起,或明顯或低調的跟別人展示一下自己值得驕傲的地方,再互相試探著去挖掘一些別人身上能讓自己取為談資的笑柄。

同在象牙塔時彼此之間純粹乾淨的感情,早就被現實的風吹的七零八落。許聽月心裡生出一絲寂寥,那些青春裡的赤誠熱忱,終究還是沒能留住。

聚會散場,宋曦拉著許聽月走的飛快:「我給靳聿發過微信,他這會兒已經到門口了,我們開車送你回去。」

靳聿今晚本來有個重要的頒獎禮,看來又被宋曦半路喊了過來。宋曦是真心實意的擔心她,就算她不說許聽月也明白,宋曦是怕今晚她和荀琛的碰面再次惹惱荀琛,這才火急火燎的喊了靳聿來『護駕』。

許聽月有些不好意思:「太不好意思了……」

宋曦的手緊緊握著許聽月的手:「要是七年前我也送你回家,就不會發生那件事了。月月,這幾年每每想起來,我總是後怕。」

「都過去了。」許聽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