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聽月似乎有些聽不太明白。
江望之看了她一眼,年輕的學生臉上滿是稚嫩和青澀,乾乾淨淨的像一張白棉紙,一點汙垢痕跡都沒有。
江望之說:「我比你大七歲,比你多走過七年的路,多見過七年的人。在這個社會上,有很多人頂著『為你好』三個字隨意操控別人的選擇和別人的人生,也有很多人因為受不了心裡的愧疚而選擇妥協。許聽月,你不用改變什麼,做你自己就好,千萬不要被別人道德綁架。」
許聽月似懂非懂:「你說這些話,好像一個大人啊。」
江望之唇角翹起來:「你不還喊我『叔叔』嗎。」
話音落,兩個人都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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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外婆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行動不便,需要臥床靜養。陳方英姐妹倆排了班,一人一天在外婆家裡做飯,照看外婆的生活。
許聽月見外婆能吃能喝心裡也算是安穩了不少,又重新攏了心思投入到緊張的高考複習中。
元旦前後寒流襲來,n市連下了兩天的雨雪。陰雨霏霏,烏雲密佈,氣溫一下降到0°c以下。
補習班放學之後許聽月照例留在教室上自習。外面天冷路滑,路上的車行駛緩慢,到處都堵成一鍋粥,就更不要提高峰期了。
她到講臺前面去找隨身聽,卻發現不知道是誰放學的時候不注意,將隨身聽打翻到了地上。這一下摔得不算輕,連外殼都崩掉了,許聽月撿起來重新裝好試了試,果然沒聲音了。
她嘆了口氣,將隨身聽放回原位,準備去一趟校長辦公室告訴校長讓他再買一個新的換上。
許聽月走到教室門口,正準備伸手拉門,正巧外面也有個人打算推門進來,兩個人同時動作,嚇了許聽月一跳。
她穩過神,才看清眼前的高昂的身影是江望之。
「江……江老師,怎麼是你?」她問。
第9章
江望之說:「不能是我嗎?」
他走進教室,看著許聽月:「你要走?」
許聽月搖搖頭:「隨身聽壞了,我想去跟王校長說一聲。」
江望之順著許聽月手指的方向,看見了那個已經變成兩半的可憐隨身聽。
他說:「他剛剛走了,回頭我告訴他。」
許聽月點點頭,又問他:「你……有事?」
江望之走到許聽月的座位旁:「路上堵得厲害,等一會兒再走,正好幫你練練口語。」
許聽月以為自己聽錯了:「可你之前不是拒絕我了嗎?」
江望之逕自坐下:「上次送你去醫院看外婆,後來伯父伯母來我家送了好多東西,一再感謝。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我不願意欠人情。以後只要我有空,每週都會給你做口語練習。」
許聽月還站在原地,有些狀況之外。
江望之無奈:「許聽月,來不來?」
許聽月如夢方醒,快步走過來,頭如搗蒜:「來來來,當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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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鐘,路上的車明顯變少。江望之開車帶著許聽月往家裡去。
許聽月吹著熱烘烘的空調,感嘆一句:「比坐公交暖和多了。」
說起坐公交這件事,江望之有些好奇:「平時你坐公交也就罷了,怎麼天氣不好的時候也坐公交?為什麼不讓伯父伯母接送你。」
許聽月搖搖頭:「自己習慣了。」
她隔了一會兒又補了一句:「坐一趟他們的車比做一套卷子腦袋還累。」
江望之側頭看了許聽月一眼,兩個人對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許聽月很好奇:「你學習那麼好,伯伯伯母也嘮叨你嗎?」
江望之點點頭:「嘮叨是不以學習成績為轉移的。」
許聽月又笑起來,眼睛彎成一道新月。
「聽宋曦說,你高考之前獲得了b市大學的保送名額,」許聽月問他,「那可是全國最頂尖的高校,為什麼沒去那裡反而自己參加高考,最後選了s市的外國語大學?」
江望之說:「我爸爸有位朋友在英國做訪問學者,我上高二那年他回國探親,建議我將來可以將s市外國語大學作為首要選擇。因為s外跟那位伯伯在英國的大學有很悠久的合作關係,大二時如果成績突出,就可以選擇直接去英國。」
「去英國?b市的大學這種交流訪學機會應該也不少吧?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