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言澈看著裴明月的嘴角的血越流越多,心裡急得不行。眸子暗色湧動,似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大掌拂過裴明月的臉頰,撥開被汗水打溼的碎髮嘴裡喃喃的說了一句。
“月兒撐住,我這就來助你!”
說完,褪去靴子上了床榻,小心將人扶起。他盤腿坐到裴明月身後,心法運轉,真氣運至雙掌,雙掌緊貼裴明月的後背,便開始輸送內力,幫助裴明月疏導體內亂竄的真氣。
似乎是蔣言澈輸送的真氣起了效果,裴明月鬆開了緊咬的牙關,人也沒有那麼緊繃,隨而身體一軟就要滑倒下來。
蔣言澈眼疾手快,雙掌改握住她的雙臂,把人扶住,調轉了方向變成面對面。
雙掌往下滑握住裴明月的雙手,執起雙手與她十指相扣,又開始給她輸真氣。
等裴重樓帶著空元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
蔣言澈握住裴明月的時候雙手一邊輸真氣一邊穩住她的身形,裴明月已經沒有了那股緊繃爆炸的感覺,整個人軟綿綿的,低垂著腦袋與蔣言澈面對面坐著。
“月兒如何了?”
裴重樓看見了寶貝女兒嘴角衣襟上的血跡,心裡一緊,快步來到床榻邊。
空元亦步上前,伸出食指和中指在裴明月頸部動脈一探,發現那股亂竄的熱氣正隨著一股外入的真氣慢慢流轉在裴明月的全身,身體也沒有那麼燙了。
空元看著在給裴明月輸真氣的蔣言澈,心中五味雜陳。裴重樓這會兒也知道蔣言澈此刻正在救自己的女兒。
這樣做是非常傷身體的,並且內功還會倒退,稍有不慎可能還會導致功力盡廢。
看蔣言澈能夠為自家女兒做到這種程度,說不感動那是假的。這招他們剛才何嘗沒有想到,只是不敢於嘗試。
能做到這種程度,除了要有深厚的內功,還得要內功心法的功法強大才能壓制那股爆竄的熱氣。
顯然,他們兩人所修習的功法都不適合,最後還得讓這小子來!
話說,這小子年紀輕輕為何會有如此高深的功力?
現在也不適合糾結這些問題,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人移到浴桶裡,透過藥浴及針灸輔助裴明月把那股真氣給化解掉。
一切準備就緒,空元把蔣言澈喊停,讓他把人抱到浴桶裡。
蔣言澈收了功法,忍住喉嚨裡的腥甜,把人抱進浴桶裡去,在鬆開裴明月起身的一瞬間,終是忍不住那翻湧的氣血,嘴裡腥甜一湧。
“呲……”
一口鮮血當場噴了出來。
“蔣公子……”
“蔣世子……你怎麼樣?”
這一下直接把空元跟裴重樓嚇壞了,面露擔憂,裴重樓扶著裴明月的肩膀,怕她失重滑到水裡,一時空不開手過來看他。
空元放下手中的銀針,上前一把扶住他的胳膊,順勢把了一下脈。
裴重樓看著一邊把脈,一邊皺眉的空元,急得不行。
“如何?人可有大礙?有沒有需要要裴某幫忙的地方?”
空元悠悠一嘆,沉聲說道。
“身體沒什麼大礙……只是……這內力損耗過度,功力倒退整整十年。今後要好好修養才行,接下來的三個月不能再使用內力,否則影響根基,功力盡廢!”
裴重樓聽了,既感動又生氣,先前那些想好了要怎麼為難考驗他的問題現在統統拋到一邊,只求他能好好對自家閨女就行。生氣,則是因為他莽撞的行事,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女兒醒來知道了不得難過死,自己也不知道要怎麼跟他家人交代。
“二位不必擔心,打坐調息一會兒就沒事了,晚輩沒什麼大礙!還是先看看月兒吧!”
蔣言澈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可以,隨後席地而坐開始運氣調息。
空元看他除了臉色蒼白了一些,身體還能撐得住也就放手了。
“好,蔣公子先自己調息片刻,等月兒的事了了,我再幫你調理身體!”
“好,晚輩先謝過先生了!”
“無需客氣!我先去看看月丫頭!”
空元來到浴桶邊,先幫裴明月切了下脈,發現那股暴虐的熱氣已經被壓了下去,雖然還有真氣在流竄,但已不似剛才那麼兇險。
“多虧了那小子,月丫頭已經沒那麼難受了!”
裴重樓何嘗不知,看著女兒鬆開的眉頭就知道了,他剛才扶著女兒時也把過脈了,女兒的功力隱隱突破六十年,全是這小子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