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三人轉移到窗邊的矮榻上喝茶。此刻，矮几上擺著幾碟精緻的點心，果脯，茶喝的是大紅袍。

“啊……真是舒坦！還是小月兒這裡的茶喝著香。”

李氏嗔了裴開濟一眼。

“當初是誰攔著不讓我來的？現在倒是說起這裡的東西合胃口了？”

裴開濟訕訕的道。

“哎呀，是我，是我，成了吧！我也是想著這孩子太辛苦了，讓她好好休息來著……”

“哼！左右就是我的不是咯？是我不心疼孫女咯？”

“哎呀……怎麼又扯那裡去了……”

裴明月在一旁看著，也不好插話。怎麼說呢，人家老夫老妻幾十年了，就是這麼個相處模式，人樂在其中，模式就是這麼個模式，旁人是無法體會的。

“怎麼？說到你心裡去了？嗯，也是，我確實不會心疼人，當初就該讓那什麼喬明霞留在你身邊好好伺候你，她可是最會心疼人了！”

哦吼！驚天大瓜啊！

“咳……老婆子，你胡說什麼呢！孩子還在這兒呢！”

李氏一時嘴快，現在也後悔了，不過她也沒再說其它，而是吃起了那些開胃的果脯，還別說，滋味不錯。

“這是什麼做成的？還蠻好吃的！”

“這是竹鹽琵琶，祖母喜歡啊，那待會兒我讓人送一些到您的院子去。”

“嗯，好，小月兒有心了！”

“哎呀，就一些吃食，算不到什麼，祖母喜歡是最重要的。”

“呵呵呵……你這丫頭，就你嘴甜！不過話歸話，你之前讓人帶給我那串佛珠怕是不便宜吧！”

“哎呀，祖母，就是一串普通的金絲楠木佛珠，能值幾個錢，你喜歡就好了！”

裴開濟聽了，正準備喝茶的手一頓:這丫頭可真敢說，那可是用天價匕首換回來的，能普通到哪裡去？

罷了，罷了，這一老一少的，她們開心就好，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李氏自然也注意到了裴開濟的動作，不過她可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孫女斥巨資買下來是送給你的，你不感謝她就算了，難道還要說她亂花錢亂買東西嗎？

你看她以後有好東西還會不會想到你！

孫女的一番孝心，受著就是了，大不了以後自己找機會從自己的私庫弄一些小玩意來貼補她。

“對了，月兒，你之前說能讓祖母的頭髮變回來，現在能弄嗎？”

裴明月跟裴開濟都沒想到她話題跳躍的那麼快，不是在說佛珠嗎，怎麼又跑到頭髮上的事情了？

“呃……如果祖母您今天沒有其它事情的話，今天給您弄也不是不可以……”

裴開濟也忍不住說了兩句。

“你這想一出是一出的，小月兒估計都沒準備呢，多等幾天也沒什麼啊！”

李氏傲嬌的瞥了他一眼。

“你懂什麼，我就是要在小月兒及笄禮前弄好，這樣，我就能以一副全新的面貌去面見賓客，我得給我們小月兒長臉啊！”

裴開濟哭笑不得：都這把年紀了，什麼樣大家不都知道的嗎？他們醫藥谷一直以來就是極其強大的存在，哪裡就需要她長臉了？

當然，這話自己在心裡腹誹沒什麼，可萬萬不能說出口，不然，又得挨一頓懟。

裴明月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怎麼說呢，她感覺那什麼喬明霞肯定會出現在她的及笄禮中，就算本尊不出現也會有認識的出席，那麼，祖父，祖母的情況肯定會傳到那個人的耳中。

那祖母要變黑髮，要以最佳狀態出席的理由就有了！

不過這都不是事，女人之間的較量罷了，她肯定不會讓祖母輸的。

“祖母，既然您今天沒什麼事，那小月兒今天就幫你弄頭髮怎麼樣？一準給您弄得美美的，讓您起碼年輕十歲。”

“真的！？那好啊，咱們現在就開始吧……那……需要祖母做什麼嗎？”

祖母這風風火火的性子真的是令人討厭不起來啊，裴明月就喜歡這麼爽利的人！

“要的，要的，在小月兒去準備東西的時候，您需要把釵環什麼的所有首飾都卸了，外衣也要除掉哦！”

“這簡單，我很快……”

“哎呀祖母，您今兒個佩戴的首飾挺多，為了節省時間，還是讓祖父來幫您吧！”

裴明月說完，看向一旁定定坐著喝茶的祖父，還一邊拼命給他使眼色。

裴開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