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初,空元帶著一個俊俏的白麵小廝來到了蔣言澈的院子,簡興出來接的二人,看到一個陌生的小廝,簡興還多看了兩眼。
裴明月目不斜視,提著空元的藥箱進了房內,而房內原本在彙報情況的侍衛突然就噤了聲。
原因是蔣言澈一瞬不瞬地看著空元身後的小廝,侍衛說的話根本沒有得到回應。
蔣言澈看著小廝,完全陌生的樣子,可是身形卻莫名是熟悉,一時半會兒想不起在哪裡見過此人,便想再看一看,希望藉此能想起什麼來。
空元坐到蔣言澈的身邊,開始把脈,下一刻,小廝拿著脈枕上前遞給空元時,蔣言澈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他了然的看了小廝一眼。
小廝也注意到了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他不著痕跡的看了蔣言澈一眼,趁人不注意,衝著他眨了眨眼。
“咳……”
猝不及防的一眼,差點害得蔣言澈破防,連忙用咳嗽掩蓋住了到嘴的笑意。
簡興聽到咳嗽聲,連忙看了過來,除了看到自家主子拳頭抵在嘴邊,再無其他。看到沒有其他異樣,簡興也就退出了房間。
空元不理兩人的眉眼官司,認真的把著脈。小廝也就看了他一眼,接著就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安靜的候著。
蔣言澈放下拳頭,正了正神色,努力維持日常冷峻的形象,只是那雙黑眸總是時不時的泛起笑意,餘光還若有似無的落在空元身後的小廝身上。
小廝似有所感,忍了又忍,趁空元收起脈枕的時候狠狠的橫了蔣言澈一眼。
這一眼蔣言澈看懂了,也終於老實了。
“先生,晚輩今日還需藥浴嗎?”
空元點點頭,道。
“是的,身體恢復得不錯,三天後再做一次針灸就差不多了,得虧了這高年份的藥材,不然你還要再多用兩個月的藥。”
“先生說的極是!裴谷主、裴姑娘所提供的藥材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珍品,還有先生超凡的醫術和裴谷主高超的煉藥技能,晚輩才得以恢復的如此之快,晚輩無以為報,今後若有用得著晚輩的地方,您儘管吩咐!”
空元擺擺手,道。
“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你一心待她,護她周全,老夫我就知足了,也不枉我們這些人為你忙前忙後的了。”
“先生您儘管放心,但凡晚輩今後有一絲對不住她的地方,不用您說,我自己都不會放過我自己。”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好了,讓人準備一下,開始藥浴吧!”
“是,先生!”
蔣言澈起身抱拳,隨後轉身吩咐簡興去讓人準備熱水。
熱水很快就備好了,小廝提著藥箱,正準備走進內室,突然對上一對似笑非笑的眸子,小廝的臉“騰”一下就紅了,快速的垂下頭,取出藥包放在藥箱旁,隨後快速的退了出去。
蔣言澈略微失望的看著離開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是怎麼也壓不住。
他認命的把藥包放到熱水中,正要解開腰帶,門口又傳來了動靜。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寬衣解帶。
“啟稟世子,先生吩咐的湯藥送來了,奴婢服侍您先用藥吧?”
蔣言澈淡淡回道。
“端進來吧!”
“是!”
隨著開門聲,關門聲,細碎的腳步由遠及近,一個低眉順眼的粉衣丫鬟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世子,請用藥!”
蔣言澈穿著裡衣從屏風後面走了過來,看著那碗冒著熱氣的湯藥,眼中的戾氣一閃而過,想到某人的囑託,這才乖乖的端起藥一飲而盡。
拿起托盤上的帕巾壓了壓嘴角,最後丟下帕巾,道。
“退下吧!”
丫鬟頓了一下,道。
“是,奴婢告退!”
蔣言澈繼續退回屏風後,開始藥浴。脫掉衣衫泡在藥湯中,蒸騰的熱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藥香。
蔣言澈舒服的喟嘆一聲,靠在浴桶的邊緣閉目養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次睜眼,是被外面的嘈雜聲給吸引的。
似乎有男人的呵斥聲,還隱隱伴隨著女人的啜泣聲,又好似還聽到了稀碎的議論聲,好像很多人的樣子。
蔣言澈察覺到水已經變涼了,便也起了身,隨手扯過屏風上的巾布擦了擦,這才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走了出來。
出了房門,他隨著人聲尋了過去,卻發現離他房間不遠的偏院圍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