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生下來的時候哇哇哭的很響亮,皇后不顧生產後虛弱的身子,強撐著腰看她新生的孩子。 接生婆一手摟著新出的公主,旁邊陪伴皇后長大的奶媽安慰她,至少這個公主眉眼很像皇帝,又讓她面上帶點喜色,別被人看出來不願意。 皇后額頭的虛汗被工人擦淨,她的臉像是一張被揉皺的手絹,蒼白的嘴唇抿的緊緊的。 搭在床邊的手被一隻稚嫩的小手拉住,大公主睜著一雙跟她相似的杏眼。 皇后嘴裡含著人參,卻無力去反握自己女兒的手,她已經有了一位公主,現在又添了一位公主,報喜的人正要請皇上過來。 大公主聽著皇后細微的氣聲,她連忙叫住報喜的人,小孩子很有威儀的讓快到門口的人停下。 那人聽著命令停住腳步。 “皇上還沒來嗎?”皇后聲音乾澀問道。 “麗妃娘娘身體不適,皇上去看了,說很快回來。”宮人回答。 皇后回了一個好字。 麗妃又是麗妃,麗妃一年前誕下一位皇子,現在又懷了孕。 她知道麗妃臨盆的日期將近,皇帝幾夜都宿在她那裡,就連如今,到自己門前都不願意。 “去把舅舅叫過來……”皇后讓眾人,其實也就是貼身伺候自己的兩個人,還有接生婆都跪在外間,一個人也不準少。 大公主的舅舅是西北將軍,此時他和夫人正焦急的等在門外,大公主牽著裙子跑出去,又把門口的兩個大人拉進來。 外間的接生婆雙手貼在地上,額頭戰戰兢兢的貼在上面,明明是喜事一件,她卻冷汗冒個不停,潤溼了自己的手背。 好像是很久,又好像過了幾息的時間,她被兩旁的大宮女扶起來,兩個宮女面容平靜,手也很穩,就把她扶到皇后面前。 此時皇后穿戴衣服,她手上的金色護甲輕輕碰著懷裡嬰兒稚嫩的臉。 床邊的將軍面容英武,他的夫人恭喜皇后一舉得男。 皇后靠在床邊,她手裡的孩子分明就是自己親手接生的,剛出生的女孩。 將軍眼睛掃過來,他長著一雙虎目,對接生婆家裡的情況知道的一乾二淨,也知道她最疼愛的孫子今年才三歲。 大宮女動作不急不躁,把接生婆的服飾髮髻整理好,汗擦乾淨,又讓她出門報喜。 兜裡的賞銀墜的她胳膊生疼,她不知道是對是錯,只能滿面喜色的告訴屋外的眾人,說生了一位小皇子。 這一夜宮裡許多人徹夜難眠,麗妃想給皇后祈福,卻不想,雨天台階溼滑,她從幾個臺階下滑下去,身下見了紅,竟然早產了。 天一亮,伴隨著清晨微光,一聲嬰兒的啼哭終於響起來,她的第二個孩子跟皇后的孩子生的只遲了一天。 宮人跑出來跟皇帝告喜,生了位小皇子。 皇帝大喜,賜名為鈺。 相比於麗妃宮裡的熱鬧,皇后的宮殿裡安靜的落針可聞,大公主坐在皇后床前的木椅上,對於眼前的談話半懂半不懂。 舅舅揮袖子要走,皇后顯露出疲態:“罷了,宮門要關了,你們要走就走吧,讓我一個人待著。” 舅舅僵在原地,又被舅母拉回回來,她們談到宮門真要關的時候,再不走就不能走的時候,舅母才站起來起身告辭。 大公主去看襁褓中的小嬰兒,小嬰兒閉著眼,皇后跟她們說什麼不得已,說著說著她就落了淚。 到了第三天,小嬰兒都睜開了眼,皇帝才姍姍來遲,還是麗妃提醒他讓他去看看皇后新誕的孩子。 皇帝搖頭,麗妃宮裡都是美人,一位容貌俏麗的宮女給他喂剝皮的葡萄,他吃下晶瑩的葡萄,說道:“她哥哥一人就可抵千人,朕何必還去呢。” 麗妃嗤嗤的笑,等到第三天,他不去實在不合適了。 他像是終於想起除了麗妃的兒子外,他還有一位新的兒子。 皇帝的轎椅停在殿門前,掛著的搖鈴響著,他下了轎,進了殿裡。 小嬰兒聽不懂話,不哭不鬧,五官頗為英氣,皇帝看他倒是真和自己有些像。 二皇子對外的印象就是身體不好,從他記事起,他每天都會喝一碗藥,藥被嬤嬤拿過來,喝完藥之後她嘴唇上沾了一層藥液的深棕色,神情懨懨的坐在椅子裡。 隨身伺候二皇子的人都覺得吃藥時候的二皇子,比平時像個寒冰似的二皇子更不像是個人。 喝藥喝了幾年,二皇子在戰場成長起來,過幾年的時候,二皇子在民間的印象就突然從一個病秧子,變成無往不利的戰神。 他長到16,17歲,在戰場的時間比在宮裡的時間都長。 皇后在行宮裡舉辦流水宴,宴會上女孩子們坐在一起,衣服顏色各不相同,姚黃魏紫,蓋過滿園的春色 幾個青春靚麗、衣著光鮮的女孩子手持酒杯,眼神卻不約而同地向四周飄去,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然而,終究是辜負了她們的期望,這場宴會真正的主角遲遲沒有出現。 皇后坐在眾位淑女看不到的高臺,高臺四周蓋著紗簾,中間一件石桌,上面擺著幾卷畫像。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