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也不多說什麼，虞溪繼續悶頭走路，想著這個老師明明對自己態度好像不認識似的，那為什麼還要替自己交學費啊。 進了辦公室，捲髮老師首先開啟了窗戶，扇扇鼻子：“辦公室怎麼一股飯味？” 她確認自己沒聞錯，眼睛四處找了找，落到角落裡其貌不揚的藍色布袋子上。 她問：“張老師，你吃飯啦？” 銀色老師也就是張吟，點了點頭。 捲髮老師有點納悶：“你不是早上剛吃了飯嗎？又餓了？” 張吟又點頭，知道她鼻子靈敏，自己主動說以後不在辦公室吃了。 捲髮老師湊過來看張吟寫字，身上濃重的香味也飄過來，她對於別的氣味敏感，卻能聞的了自己身上的香味。 紙上的字跟張吟這個人一樣，都很整齊，一面紙上一個勾抹也沒有，像是印刷的一樣她誇道：“張老師你寫字蠻好看。” 她匆匆一看，內容好像是日記之類，這畢竟是人家隱私，捲髮老師誇完之後就沒有多看，她又想起剛剛進來的女孩子，白面板，紅嘴唇。 她把桌子，椅子擦了一遍，問道：“張老師，這麼早就有學生問你問題啊？” 她們還沒有分誰當語文老師，誰當數學老師，說女孩子是來找她問題，這話當然是在開玩笑。 張吟給面子的笑一下，說道：“那是親戚家的孩子，一直都不錯，知道我當老師之後就來看看我，小孩子特別聽話。” “你家親戚，”捲髮老師驚奇道，“張老師你在這裡還有親戚？你不是滬市來的嗎？” 怎麼在小山溝裡也有親戚？ 張吟沒停下寫字，她的右手食指受過傷，現在寫起字來非常慢，幾乎是一筆一劃的寫：“親戚又不分是哪裡的。” “也是哦，”捲髮老師點頭，張吟說是親戚，她就順著張吟說：“那個女孩長的跟你有點像呢。” 這話就更是胡說，張吟想，她跟虞溪就不是親戚，怎麼看出來像的。 但捲髮老師說的是真的，兩個人都長的白，怎麼就不算共同點了。 ………… 上課鈴很快就響了，跟平時自己吹口哨不一樣，吹口哨一聲就夠了，課鈴一搖起來簡直就是沒完，要搖一分鐘左右。 鈴聲結束的時候，教室裡的人也都齊了。 有個人站在講臺上看了一會兒，等人到齊之後，他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靜，虞溪看向他，他穿著普通的文化衫，除了臉和身材之外，打扮的就像是普通的年輕教師。 柏宇然與她對視，似乎是在等她說什麼，但虞溪嘴也沒張，等窗外麻雀叫起來的時候柏宇然就移開目光。 “大家按照高矮調整一下座位，個子高的往後站。” 幾個男生往後走，排好隊之後，把虞溪和另一個女生分到了一起。 柏宇然拿了一疊圖紙，現在機械學的教科書都是高中大學才用的。 給初中的他們講，他自己手繪了一些零件圖，為了修理家裡的東西或者能修理修理水車一類的常見器械用。 講了一些基本的零件之後，柏宇然就讓他們先自己看，等10分鐘之後有不會的再問。 跟虞溪同桌的女生坐在了外面的位置，礙於上課她剛剛嘴巴一直閉著。 等終於可以討論說話之後，她才如願以償靠過來，兩個人說話。 她在站隊的時候腳尖一直沒落下地過，才能跟虞溪做了同桌。 虞溪看她的臉，確認自己跟她不熟，在同一個村裡也沒說過幾句話。 那人手一揮，說道：“熟不熟的都不重要，咱們可以從現在開始熟悉。” 她只看虞溪，兩隻眼睛看：“我還以為你擦粉了，你長的真白啊。” 女孩簡直就要伸手摸摸，她繼續說：“你的睫毛好長，都能弄成一片影子了……” 虞溪笑笑：“你也好看。” 她只跟江凝玩過，江凝也誇她，但她跟江凝比較熟，猛然遇見一個自來熟的女孩誇她，她還不知道說什麼。 “我哥也在這個教室裡上課呢，”女孩偷著指給虞溪看，“就是後面的男的，他長得高就在後面了。” “那個男的”竟然就是昨天給虞溪撿手帕和錢的男生。 他只顧跟別人討論，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溪溪害羞，小臉粉粉。] ——[寶寶，你是我的寶寶。] ——[溪溪有一種，你搭她肩膀，她能從你腋下逃跑的感覺。] ——[很內向，有時候又不是很內向。] 她們兩個不轉頭自然不知道柏宇然在她們身後，聽著她誇虞溪，誇的手摸到人家臉上去，說人家好香了。 後桌咳咳兩聲，同桌手才從虞溪臉上移開，神智歸位才發現柏宇然抱著手臂看她們。 他教的機械裡，可沒有一個機械叫摸臉。 兩個女孩都臉紅的轉過去了。 窗外的麻雀嘰嘰喳喳在電線杆上叫，倏而一隻麻雀飛到窗邊，兩隻小爪子抓著窗臺。 麻雀飛到她現在的窗戶旁邊，虞溪伸手碰碰窗戶，麻雀受驚，忽的張開翅膀，一會兒又落回到窗臺。 “這鳥挺有意思，”同桌的女生沒忍住又小聲跟她說話，“大傻鳥，跑幾次還回來？” 現在還是十分鐘以內呢，她覺得可以小聲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