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傢俱的幾天裡,捲髮老師都過的惴惴不安,她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在跟家裡打電話時,丈夫安慰的告訴她現在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也沒陌生人聯絡他,她聽了丈夫的話,心裡卻沒有放鬆,這種還沒發生的,未知的事情最讓人心驚。 在這幾天裡。捲髮老師都沒有在辦公室多留,她心裡帶著焦灼,這些事情讓她無暇顧及張吟,虞溪。 也沒任何人來找她,三天時間到了,送貨的工人第二次敲門,送來簽收單,這次他提前告訴了妻子。 他在樓下的電話亭撥出電話,初時,妻子接了電話,聽他說了簽收的訊息,聽筒對面沒有任何的聲音,工人在他家客廳等著,丈夫頭上都要冒汗了,安裝工人卻從樓上下來,他的孩子蹦蹦跳跳跟在人家身後送別。 丈夫匆忙放下話筒,透過電話亭的玻璃,工人向他揚揚手裡的單子,又笑著指了指到他大腿的孩子。 小孩就朝電話亭跑過來,在電話亭裡抬起小臉,他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話筒裡,小孩子尖細的聲音裡帶著興奮:“爸爸不在,叔叔等著,我就簽字啦。” “這下是徹底不用擔心了。”鄭華懸著的心死了,但心裡竟然也莫名的輕鬆,這也算陰差陽錯做了選擇,既然都這樣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 這天村子裡大喇叭吆喝著放電影,讓大家準備著板凳來看電影。 鄭華解決了心裡的事情,注意力又分了一部分給虞溪,虞溪體育課的時候照舊躲在辦公室,張吟這個短頭髮為了她買了一堆小姑娘頭繩,但畢竟有鄭華在這裡,而且鄭華的位置就在虞溪桌子的旁邊,虞溪始終放不太開。 虞溪不經意間支起手側著臉寫題,正好把張吟將要伸到自己脖子上的手擋住,虞溪當然是無意的,鄭華作為旁觀者看的清楚,張吟又寫了兩個字之後,就徹底停下筆,走到外面去了。 晚上村子裡放電影,人們熱熱鬧鬧在廣場看,張吟也被拉來,每人帶著小凳子, 放電影的機會難得,到了晚上的時候廣場烏泱泱一片人,開始時虞溪拉著張吟坐在一起,但她畢竟還小,夏夜的晚上不像是白天汗出的溼淋淋的,跟著人群看了幾分鐘之後,夏天的蚊子在她身邊發出嗡嗡的響聲,她伸手啪啪幾下沒打到,一隻手在她身邊啪的一聲,兩個手掌拍出一聲脆響。 轉頭一看,虞衡剛從後面看電影的人裡擠到她旁邊,就像是刻意舉起手掌跟她擊掌一樣,為了不妨礙後面的人他就這麼蹲在虞溪身邊。 虞衡手掌被她捉著,藉著幕布的光看是不是拍到了蚊子。 他手掌在水田洗過,現在一點髒東西都沒有,虞衡等她看完之後才說:“當然沒有拍到,天太黑啦。” 說完又譴責虞溪不給他佔座。 虞溪手扶著臉,坐在板凳上平視著跟他說話,眼睛被幕布映照的亮:“你不是說自己不來嗎?” “不不不,”虞衡也說,“是你先沒說自己來,我以為你不來,我才說自己不來的。” “那怎麼辦?”虞溪給他看自己的凳子,“就一個凳子,你坐不下。” 她拿的是家裡比較長的凳子,虞衡不明白的樣子看她,是坐不下又不是擠不下。 “算了算了,”虞溪也放棄了,說完這句話之後她馬上往後看看,後面的人還在看電影,她轉頭跟張吟老師說了幾句話。 張吟表現的渾然不在意的樣子,只笑著讓她注意,天黑別撞到。 虞衡這才注意到,在黑暗中坐在妹妹身邊的竟然是新來的老師,現在天黑他看不清老師的臉,只聽著她聲音有點熟悉,還沒等他想明白,虞溪就拉著他貓著腰從前面繞了一個大彎出去了,現在虞溪拉著他,柔軟的手指合在他的手掌裡,他也不去想別的了。 兩個人也藉著幕布的光悄悄彎著腰走開,走了一段。 斜裡伸出一隻腳來,虞溪冷不防被絆,本來就是蹲著,一被絆直接就要摔倒,虞衡伸手拽著她的胳膊,使力一動虞溪就倒在他肩膀這裡。 旁邊放著個空凳子,萬一摔倒摔到凳子上。 虞溪被拉住,她沒撞到那裡,就是被嚇了一下,不算熱的天氣裡虞衡倒是要冒冷汗了,他轉身看的時候那個腿還沒收回去,虞衡往前頭走的時候還沒那隻腳呢。 一個長相醜陋,眼睛鼠眯眯的人正要收回自己的腳,這是靠著幕布的第一排,亮的像白天,那人也不可能看不見。 既然別人能看見他悄悄伸腿的動作,也能看到虞衡不加掩蓋的動作,一腳踢在他還沒收回的腿上。 那人也看見他了,那人還挺能忍痛,罵了句之後就抱著自己被踢的腿不說話了。 旁邊人都看清老鼠眼知青的動作,人家女孩子一來就伸腿過去,故意招惹人家似的。 在她走之後,張吟也從看電影的人群中退出去,有的家長認出她了,看到這個新來的老師要走,就給她讓座,淳樸臉上不乏熱情:“老師你坐我這個位置,這個位置看的更清楚。” 張吟眼鏡下的眼睛朝他一看,禮貌又略帶客氣的拒絕:“謝謝,不用了。” 與其說她喜歡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