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孫孫唸書不錯,這麼一被牽連,怕是再也不能讀書了。”
“什,什麼?”李嬤嬤猛地轉頭,“郡主這話是何意?”
蘇高氏想要阻攔已來不及。
蘇念惜笑盈盈地看向她,“犯官者,家人受累,坐實罪行,舉家刺字終身為罪奴。李嬤嬤,竟不知麼?”
最後一句輕飄飄的反問,將李嬤嬤最後一點兒的僥倖徹底摧毀。
她發了瘋地掙扎起來,朝著蘇高氏跪下。
“夫人!夫人!是你吩咐奴婢去找這幾個妓孃的家人啊!還說,這些人與其給郡主做筏子招名聲,不若你拿到手裡來,既能打壓郡主,又能給自家添好處!夫人,夫人!都是你教奴婢的呀!奴婢死沒要緊,可奴婢還有家人啊,夫人你救救奴婢……”
“啪!”
蘇高氏一巴掌將她扇開,顫抖著瞪向蘇念惜,“你這個瘋子!你緣何要這般害我!你!你……”
話沒說完,忽而仰頭撅倒!
周圍頓時又是一片慌亂。
站在幾步外靜默不語的裴洛意,緩緩撥動手中青玉念珠。
腦中浮起蘇念惜這一局佈置之法。
為玉真觀女娘做庇護,壓蘇家三娘強出頭,縱蘇家長房尋家人,右大理寺為破案橫插手。
她握住了刀柄,利用人心做那鋒利的刀刃,輕飄飄地揮下這一柄無情無念的刀,便斬破了蘇家長房夫人最後的一點體面與尊榮。
他緩緩抬眸,就見那少女,一身素衣,澀如青果,站在一片晦暗狂風與驚呼亂喊之中,無畏無謂。
嬌白如雲的面龐上,菱唇冽豔,笑意森然。
仿若黃泉阿羅,肆意釋放著尖銳的仇恨,滿不在乎地,想將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拖去她那滿是鮮血的無間中。
“咔嗒。”
是他腕間撥動的念珠,發出輕微一聲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