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去熱降燥。”
蘇念惜卻生了反骨,就不願聽他的安排,往後一靠,道:“茶就不喝了,殿下有何話要說?”
裴洛意握著念珠,看窗影下滿臉不悅的小姑娘,明明什麼都沒做,卻氣喘吁吁,汗溼的鬢角叫她整個人彷彿從水裡浸透過一般。
溼漉漉的臉,溼漉漉的眼,這副模樣出去,若是被人瞧見……
他撥動念珠,道:“方才郡主緣何斥某連三歲小兒也不如?”
分明都聽到了,擱這裝什麼呢!
蘇念惜心下的一團火燒得愈來愈旺,聽了他的話也沒耐心分辨他到底想說什麼。
只隨著心意嘲弄道:“殿下心知肚明,何必來問我呢?皇家無情,殿下卻求一人真心,著實有些……痴人說夢。”
她自知大逆不道,對太子殿下這般言語不恭敬。
可她就是想看看,這位殿下會不會因為自己的言語冒犯而動怒。
是不是真的四大皆空?又是不是真的對她毫不在意?
不想,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被嘲諷‘痴人說夢’竟也毫不在意。
只淡定地撥動著念珠,瞧著蘇念惜,道:“郡主嫁人,就不想求夫君真心愛護疼惜麼?”
蘇念惜一滯,腦中忽而浮起前世沈默凌對她做出的種種殘虐行徑。
看著裴洛意不以為忤的神態,心下那點子最後的希望也算落了空。
嘲弄地笑開,“殿下修佛法,當知曉一句,萬法唯心。”
她搖了團扇,靠在圈椅裡看著對面靜冷如山雪的太子殿下,慢緩道:“這世間,情愛動人,卻若煙花短暫。真心容易,廝守卻難。”
裴洛意沒說話,只看著她悲涼的眼。
“山盟海誓那一刻,多少人恨不能剖開胸口表丹心,可這世間,最容易變的,卻也是這一顆心。日子長久了,不過就是利益糾葛骨肉牽扯,哪裡還有什麼真心厚意?凡間多如此,更勿提皇室了。”
她譏誚地挑起唇,看著面前的人,道:“所以,殿下娶妻,求真心,太難。不若放下這鏡花水月的虛妄,尋個能真正幫你的,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