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髮大嬸頓時橫了她一眼,頗有幾分不依不饒的架勢:“你誰啊你?你怎麼說話的?”
符歡抄著手,橫眉怒目半點不帶虛的:“我就這麼說話,怎麼著?口口聲聲嫉妒人家吃喝不愁,那人家捱打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出來說句話啊?”
“她捱打關我什麼事?!”捲髮大嬸大概是從來沒遇到過比她還潑辣的人,被激怒之下,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而且誰叫她生不出孩子,她活該捱打!誰家女人不捱打的?褚先生工作又好長得也好,這種男人打著燈籠都找不著,挨個打怎麼了?憑什麼好事都叫她佔了?”
“你看她之前還說要去死,她死了嗎?她還不是捨不得現在的日子!她遇到褚先生這種好男人就偷著樂吧!有多少女人還不如她呢!”
符歡被她氣笑了:“比爛是吧?怎麼著,照你這話的意思,我們女人都只能在垃圾桶裡挑男人?”
兩人吵架的時候,黎知一直注視著603的房門。
爭吵的聲音這麼大,陳美茜不可能聽不到。
被鄰居這樣指著鼻子辱罵,她真的不在意嗎?還是說,她聽到了,但她……沒辦法出來。
捲髮大嬸的話證實了陳美茜確實生出過自殺的想法。
符歡跟她吵了一會兒,發現再激不出更多有用的資訊,朝黎知使了個眼色,趕緊溜了。
捲髮大嬸罵罵咧咧地想追上去:“你別走!你有本事別跑啊!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黎知伸手攔了她一下。
大嬸只感覺自己被一道無法抗拒的力量一帶,
() 隨即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摔得她兩個膝蓋骨差點碎了。
旁邊的人一臉驚訝道:“嬸子,你怎麼就跪下了?使不得,快起來吧。”
捲髮大嬸又疼又氣,一時之間罵人的話都卡殼了。
黎知朝她微微一笑,也沒說扶一下,轉身悠悠然走了。
下到一樓,符歡等在樓口,看見她立刻擠眉弄眼:“怎麼樣?還不錯吧?”
黎知朝她豎了豎大拇指。
符歡嘚瑟完,又嘆了聲氣,憤憤道:“不過這種人真的太可惡了!現實中這種人我見得多了,自己過得不幸,也見不得別人過得好,非要在他人的苦難裡找滿足感。”
黎知看了看天色。
黃昏即將降臨。
她把孟雨涵推給符歡,再次走回六樓。
這次她沒有驚動任何人,走上樓後偷偷藏到了盥洗室。
褚光彥快下班了,白天陳美茜不出現,可能是被囚禁了,也可能有其他無法出現的理由。但邱奶奶說她前幾天去幫自己做了回煞宴,那個時間段正是傍晚。
會不會她的行動也跟二樓那些死人一樣有什麼限制?比如只有丈夫下班回家後她才能出門。
那褚光彥下班回來的這個時間段,就是最有機會見到陳美茜的時候。哪怕只是聽到她的聲音,也能證明一些事了。
六樓很安靜,黎知站在女廁所靠近門口的位置,能聽到606的捲髮大嬸在走廊上走動的聲音。她把燉好的湯端回屋內,一個人罵罵咧咧的,隨即砰地一聲關上了門,看來那懟的那口氣還沒散。
黎知又等了一會兒,終於聽到了上樓的腳步聲。
那聲音很沉穩,不急不慌,黎知能想象出褚光彥提著公文包爬樓梯的樣子,走上樓道後,一陣找鑰匙的聲音,隨即傳出了開門的聲音,然後門被關上了。
什麼多餘的聲音也沒有。
彷彿只是獨居,沒有在家等待他的妻子,也沒有下班回來互相問候的聲音。
連一直緊張等待的觀眾都有些失望,紛紛在彈幕上討論,可能只有破門而入,強硬闖進褚光彥的家裡,才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但藏在盥洗室裡的黎知似乎並不著急。
她依舊靠牆站著,連神情都沒什麼變化,繼續耐心地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走廊上再次傳來了腳步聲。
有人開門走了出來。
這次的腳步聲和之前的不再一樣,比較輕。
黎知終於從盥洗室走了出去。
樓道里站著一個端著菜籃面容姣好的年輕女人,她走到公共廚房,似乎正要用這裡的鍋炒菜,乍見盥洗室裡走出來一個人,嚇了一跳。
603的門微掩著,裡面傳來水流嘩嘩的聲音。
“你好,我是新搬來的鄰居,住205。”黎知笑著朝她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