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村裡唱戲,現在卻發生這種事……”
村長嘆了聲氣,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又很快撇開:“班主,你可知這是什麼原因啊?人死在我們村裡總歸不吉利,我總得給大家一個交代。”
匡叔紅著眼睛搖頭:“我也不知道……上臺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
芳林是戲班的臺柱子,他們這個戲班子走街串巷,上山下鄉到處表演賺錢,靠得就是她那一把好嗓子。現在臺柱子沒了,這班子接下來還能不能撐下去都是個未知數,匡叔比任何人都痛心。
村長嘆了聲氣:“請班主節哀,事情已經發生,再懊惱也無用了。不知這姑娘家在何處,你還是早日帶她屍身回鄉安葬了吧。”
匡叔搖頭:“芳林是我撿來的孤女,從小就跟著戲班子走南闖北,她……”他不知想到什麼,神情突然一滯,緊接著就懊惱地捶胸頓足起來:“哎呀!早知道不讓她唱《祭江》這出戏了,她男人前不久剛剛過世,她恐怕是被這戲裡的哀思影響,也學那孫尚香自盡尋夫去了!”
燈火之下,村長和旁邊幾名村民的神情頓時變得古怪,只是那變化並不似害怕或者驚訝,反而像某種隱秘的喜悅。
果然,村長開口問道:“你是說,這女子的丈夫,前不久剛剛過世?”
匡叔沉痛道:“是啊,得病走的,纏綿病榻好幾年,芳林這幾年賺的錢都砸他身上了。我還以為……沒想到她竟然用情至此!”
還以為人死了她終於解脫了,今後
賺的錢也能攢一攢,等老了去她說過的小縣城買個小房子養老,多好啊,誰能想她居然跟著去了!
匡叔覺得芳林真是太傻了!那病鬼男人有什麼好的,值得她殉情?!
一旁的村長捋了捋鬍鬚,突然笑了起來:“班主,那這是好事啊。”
匡叔悲痛神情一僵,目瞪口呆看著村長,玩家也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人上吊死了,你說這是好事?
黎知感覺要不是顧及他的村長身份,匡叔都想衝上去跟他拼了。
村長撫掌讚揚道:“丈夫身死,女子本該為之殉節。此女烈性,當為烈女,你這戲班子能出此等人物,實乃榮幸!”
玩家:“……?”
不是,你沒事兒吧?
戲臺周圍,圍過來探聽情況的村民聽到村長這番話,竟也連連附和:“原來是死了丈夫,那是該殉節,這女子倒有幾分我們烈女村的氣性。”
“不是說她是孤女嗎?不如就將她葬在我們村吧,她如此烈性大義,就算不是我們村的人,牌位也有資格進烈女祠。”
村民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讚揚芳林的品性,玩家們簡直要被他們這幅理所當然的態度驚呆了。
池依咬牙切齒:“聽他們說話我想吐。”
大家神色憤憤,黎知把那兩個拳頭忍不住硬了的玩家拉回來,走到村長面前,臉上帶著笑意:“村長,烈女村這個名字,有什麼由來嗎?”
村長瞥她一眼,臉上不由流露幾分驕傲,用手中柺杖拄了拄地面,示意四周安靜下來,才慢條斯理道:“那是自然。烈女村這個名字,乃是當年朝廷所賜,因我們這個村子,自古便出烈女。當年朝廷為貞娘賜下貞潔牌坊,又出資幫我們修建烈女祠,那可是風光無兩啊!雖然如今改天地換日月,早沒什麼朝廷皇帝了,但也不妨礙我烈女村將這種榮譽延續下去。”
他看了看地上那具已經冰涼的屍體,讚許道:“此女雖不是我烈女村的人,但想來是受了我們這風水寶地的啟發,才會主動殉節,如此貞烈品性,理應厚葬,入烈女祠!”
說罷,他便對匡叔道:“班主,既然她是孤女,就讓她葬在這裡吧,她的葬禮由我們村來辦。”
匡叔似乎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走向,但人都死了,再糾結那些有的沒的也沒用,有人上趕著幫忙辦葬禮,既省錢又省事,匡叔忙不迭應道:“那就多謝村長了!”
村長滿意地點點頭,揮手示意身邊的人把芳林的屍身抬走,又對匡叔道:“既如此,你們就先在村裡小住幾天。正好,五天後就要迎來我們村的一個傳統節日,到時候我出錢,請你們登臺表演,也讓大夥熱熱鬧鬧過個節。”
周圍的村民歡呼起來:“謝謝村長!”
匡叔正愁臺柱子死了接下來戲班接不到活兒,沒想到還有這意外之喜,打起精神道:“好的好的!大家想聽什麼曲目,村長可提前列個單子給我,我們好提前排練。”
半空中,芳林用來上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