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說,她很擔心沒有她在,這個秋收您和妹妹會很辛苦。”黎知走上前,看清老人眼中顫動的神光,“奶奶,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老太太神情晦澀:“你去見過珍貞了?”她不等黎知回答,又惡聲道:“你們會給她帶去麻煩的!我不需要你們幫忙,你們要真想幫我,就別再去找她!”
身後有玩家忍不住大聲道:“老太太!那可是你親孫女!你就忍心這麼看著她去死?”
老人臉上皺巴巴的皮肉微微顫抖,突然拿起牆角的掃把狠狠朝他們打來:“走!給我走!不準再來找我們!珍貞的事輪不到你們管,你們也管不了!不想死就走遠點!”
掃帚帶起黃泥地上的灰,玩家們被嗆得捂面後退,老太太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院子內傳出小女孩的哭聲和老人叱罵的聲音。
吃了個閉門羹,眾人都有些無奈。珍珍的心願要真跟這古板的老太太有關,還真不好完成。
黎知說:“走吧,去烈女祠看看。”
烈女祠是烈女村的地標,就修在村子正東方的高地上。穿過村莊,前往烈女祠的路上有一段臺階,臺階並不長,大約五六十階,而在臺階最上面,立著一座牌坊。
青磚砌成的牌坊,四柱三間三樓樣式,方形的柱子頂端都坐落著一頭石獅。這座牌坊修得非常大氣,柱腳前後都設有抱鼓石,坊額上的浮雕非常精美。正中間的坊額上刻著“貞潔”二字,左側豎刻著年號時間,右側豎刻著名字。
年月已久,風吹日曬,這座貞潔牌坊上的刻字已經不太清晰,右側的坊額上只能依稀看到“之妻貞娘立”幾個字。
黎知想起來到這裡的第一晚,村長說過,當年朝廷為貞娘賜下貞潔牌坊,應該就是這一座了。
就這麼一座用石頭堆砌的建築,在歷史的長河中,卻像一座無法掙脫的大山,死死壓住了無數代女性的自由和性命。
穿過貞潔牌坊,前面就是修建得十分恢弘壯麗的烈女祠。門口站著兩個手持武器的壯年男子,看見玩家走過來,臉上浮上警惕:“幹什麼的?”
黎知朝兩人作了一揖,語氣真摯:“兩位大哥,我們久聞貴村烈女祠的大名,想進去祭拜一番。”
兩人臉色緩和下來,但還是很嚴肅地告誡他們:“祭拜可以,但祠堂重地,行事說話都要謹慎,拜完就出來,不要亂走亂看。”
眾人連連應是,在其中一人的帶領下走進烈女祠。
裡頭和其他祠堂沒什麼大的區別,神臺上密密麻麻供著許多女子的牌位,它們整齊地排列在上面,靜靜地俯視下方跪拜的人群,香火鼎盛,照著牌位上那些名字。
不,那不是名字。
柯鴻之妻李氏、張俊才之妻杜氏、魯興騰之妻劉氏……
一排排看過去,皆是如此。她們生前為丈夫殉節,死後牌位上也不配擁有自己的名字,無論生前死後,她們都只是丈夫的附屬品。
牌位上的生卒年有大有小,最小的
才十七歲。
在神臺的最高處,供奉著一個區別於其他人的牌位,上面的名字和外面貞潔牌坊的刻字一樣,這次黎知終於看全了那一行字:周紹元之妻貞娘。
黎知算了算牌位上貞孃的生卒年,如果按照烈女村此時的年代來算,距今大概已經有一百多年。
這百年間,烈女祠裡的牌位一張一張增加,至今都沒有斷過。
隊伍中女玩家都神情憤憤。
池依趁那個巡視的村民不注意,偷偷呸了一口。
大家意思意思拜了一下就退出來了,剛走下臺階,池依就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什麼烈女祠!我看不如叫殺人祠!一群短命鬼死了都不安分,還要拖著自己的老婆一起死,真是豬狗不如!”
溫千雪也在旁邊重重點了點頭:“罵他們是豬狗都辱豬狗了!豬多好吃狗多可愛啊!”
粉毛神情緊張:“兩位祖宗姐姐,你們小點聲吧,萬一被村民聽到我們就死定了。”
池依瞪了他一眼:“你現在別跟我說話!我對你們這些男的意見很大!”
粉毛委屈極了:“您怎麼還無差別掃射啊!我也覺得這些人很可恨啊!”
烈女祠裡沒什麼線索,只能看出村裡對這個地方的確很重視,還安排了守衛,要知道這個年代壯年男子可都是重要勞動力,輕易不會抽調走。
今天天氣很好,不少村民都開始收割麥子了,黎知站在路邊朝麥田的方向看了看,對其他人道:“我們去借幾把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