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怎麼還在這裡?馬已經準備好了,吉時已到,快隨我們出發去接小姐吧。”
歐文棟求救似的看向遊驚夢。
遊驚夢一臉與我無關的淡定:“說得極是!速速出發,誤了吉時就不好了!”
歐文棟:“…………”
三人朝外走去,小廝走在前面,兩人走在後面,歐文棟小聲問:“黎大佬呢?快讓她救救我啊!”
遊驚夢也小聲說:“這誰能救得了你,總不能讓她替你拜堂吧?”頓了頓,又安慰他:“沒事,咱先出發,說不定路上就能遇到她們,到時候再想辦法。”
也只能這樣了。
歐文棟哭喪著臉坐上了等在門前掛著紅花的高頭白馬。
他不會騎馬,但馬鞍俱全,前頭還有牽馬的小廝,他只需坐著就是。接親的一行人吹吹打打,朝著潘府去了。
彈幕上快被他笑死了:
【當小歐知道他寄希望的大佬就是把女兒嫁給他的那個潘府夫人,他會不會比現在更崩潰?】
【誰能料到他就是那個倒黴蛋兒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鬼屋的任務到底是什麼呢?怎麼才能離開這裡?】
【六個身份感覺歐文棟這個身份是最危險的,他完不成任務可怎麼辦啊】
【我靠這個任務打死歐文棟他也完成不了啊,跟死人……yue!!!】
【其實黎知那邊也挺恐怖的,你們快去看
】
……
濃郁的香粉味並沒有蓋住屍臭味,混在一起反而形成一種更加刺鼻的怪味。老嬤嬤對著眼前這張塗滿香粉雙目緊閉的臉感嘆:“時間還是拖得太久了,小姐的臉都壞了。還好今日就結束了。”
她回過頭看著黎知:“夫人,你該為小姐梳頭了。”
她遞上來一把檀木梳篦,等黎知接過後,退到了一邊。
黎知走到已經死去的“女兒”身後,鏡子裡,那張臉表情並不算安詳,應該是死之前經歷了巨大的痛苦,導致臉部肌肉抽搐扭曲,僵硬之後,就形成此時這種怨毒的神情。
厚厚的香粉也蓋不住臉上大塊的屍斑,她側身靠在池依懷裡,走近了,黎知才發現她膝蓋之下的雙腿支著定做的鋼架,鋼架撐在地上,才讓她的屍體能端坐在這裡。
黎知看向她後背,伸手摸了摸。
寬大的嫁衣裡面,果然藏著一根鋼架,這具屍體是用鋼架撐著的,否則僅靠池依抱著,不可能坐起來。
“夫人。”老嬤嬤催促道:“開始吧。”
黎知輕輕握住了披在身後的長髮,從後腦勺開始往下梳。
房間裡很安靜,古怪的味道浮在鼻尖,老嬤嬤的聲音古板又陰冷,響在陰森森的大紅喜房中。
“一梳輸到尾。”
黎知拿著檀木梳篦緩緩往下,她幾乎沒有用力,但黑色的長髮依舊隨著她梳頭的動作從頭皮脫落下來。髮根連帶著腐爛的頭皮組織,一大塊一大塊掉了下來。
黎知把手上的頭髮扔在地上,繼續梳頭。
“二梳白髮齊眉。”
第二次頭髮掉得更多,後腦勺那一塊的頭皮都被扯了下來,流出暗黃色的濃汁。
腥稠的濃汁順著髮絲滴下來,滴在嫁衣紅色的肩領上,腐臭味散發出來,旁邊的池依強忍住想吐的衝動,全身繃得僵滯,緊緊閉著嘴,把湧上來的乾嘔吞了回去。
“三梳兒孫滿地。”
再這麼梳下去,黎知真怕把新娘子整塊頭皮揭下來。這對抱著那顆腦袋的池依太殘忍了。
黎知記得,池依說過她最怕屍體了。她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溫和地看向旁邊的老嬤嬤:“嬤嬤,就到這裡吧。囡囡愛美,這把頭髮再掉就可惜了。”
過來的路上她觀察了宅院佈置,典型的南方景觀,可以判斷出這戶人家是南方人。南方這邊,常將小女兒稱作囡囡。而作為富貴人家的千金,從小到大都過著金嬌玉貴的生活,愛美是必然的。
聽到黎知的話,老嬤嬤果然沒有再繼續下去。
她轉身端來一個托盤,裡面放著一頂墜著珠簾的鳳冠和一張紅蓋頭:“請夫人為小姐蓋頭。”
新娘子的腦袋是靠在池依懷裡的。
老嬤嬤看著她:“蝴蝶,扶正小姐的頭。”
池依絕望地扶住那顆頭。
黎知彎下腰,將鳳冠戴在了新娘子頭上,但不知道是尺寸沒做對,還是死後身體內的水分蒸發導致頭圍變小,那頂墜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