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時候,黎知和齊永逸在一座偏遠的雜院裡發現了濺射在牆角的血跡。
顯眼的地方都已經被處理掉了,但牆角這裡大概是因為被一個破爛的木架子擋住,導致兇手沒注意到,兩人合力把架子挪開後,就看見已經幹在牆縫上烏黑的血跡。
這間雜物裡堆著很多廢棄的東西,四處都落滿了灰,唯獨靠窗的那面牆邊擺了一張還未積灰的小床。顯然在不久前,有人在上面躺過。
逼仄骯髒又偏僻的雜屋,用來懲罰不聽話的女兒最合適不過。
“兇器應該已經被處理了,只剩下潘綺萍體內那根沒拔出來。”齊永逸找了一圈後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這屋子裡尖銳的東西還不少,堆得太亂了,推攘間太容易出事了。”
雖然沒有找到明確的證據,但根據目前他們得到的線索來看,基本已經能夠佐證黎知對於真相的推測。
黎知看了眼天色:“回圊園吧。”
該離開這個本中本了。
兩人回到前廳,讓府中小廝備了馬車,再一次回到了圊園。
這個時候,園中所有貼著囍字的紅燈籠都已經亮了起來,整座圊園被這種朦朧的紅光籠罩,透著一種豔麗的陰森。
喜宴結束,賓主盡歡,賓客們道著恭喜漸次離開。喝得醉醺醺的歐文棟抱著簷下那根柱子又哭又鬧,旁邊的丫鬟小廝們一聲聲姑爺喊著,但歐文棟死活不撒手,一副喝醉了發酒瘋的模樣。
正當下人們束手無策時,老嬤嬤板著臉走了過來,冷聲吩咐一旁的丫鬟:“去接盆涼水過來,潑醒他。”
歐文棟:“…………”
歹毒的老妖婆!!!
還好黎知走了過來,阻止了老嬤嬤:“潑溼了耽誤洞房,別讓青青等急了。”
耽!誤!洞!房!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歐文棟忍不住轉頭幽怨地盯了黎知一眼。
黎知彷彿沒看見,只對老嬤嬤道:“你先帶人去收整,明日就是喪禮,這滿園紅綢也該換成白幡,趁著夜色換了吧。”
老嬤嬤應聲,這才帶人離開。
廊下只剩下三人,歐文棟這才沒再繼續裝醉耍酒瘋,哭喪著臉道:“大佬,你們可不能這樣對我啊!我真洞不了房!我還是個處男呢!!!”
齊永逸沒忍住噗地一聲笑出來了,彈幕也全是一片哈哈哈。
黎知忍俊不禁:“放心,不逼你洞房。”
聽到大佬這麼保證,歐文棟頓時麻溜地爬了起來:“真的??”他憤慨道:“下午韓文林那龜兒子還來勸我洞房呢!我就知道他是故意噁心我!”
黎知問:“他們人呢?”
歐文棟說:“找出口去了,不過應該也快回來了,我們約好了在賓客離開前集合。”
果然,等了一小會兒,其他三人很快從另一邊走了過來。看見黎知和齊永逸,池依小跑著跑近,有些期待地問:“你們找
到潘綺萍的死亡真相了嗎?我們又把圊園翻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出口。”
黎知看了四周一眼:“邊走邊說。”
幾人都跟上她,走出一段路,發現這個方向正是朝著喜房去。歐文棟對這段路再熟悉不過,又開始慌了:“大佬,不是說不洞房嗎??”
不會是想把他騙過去吧?!
離開前堂,四下無人,黎知招了招手,等幾人圍過來,才低聲把她和齊永逸的調查結果告訴了大家。
聽她說完,眾人的神情都很震驚,遊驚夢說:“所以她是被她親哥哥殺死的?那她最恨的不就是知大佬和齊小哥?”
池依哭唧唧:“還有我,我是背叛者。”
韓文林心虛地舉了下手:“我……我可能也有參與。”幾人看過來,韓文林才把下午他從其他小廝那打探來的線索說出來:“他們說小姐出逃的那個晚上,是我發現藏在馬車底下的小姐,把她抓出去向大少爺邀功。”
當時潘綺萍已經快離開潘府了,她把自己藏在運送夜香的馬車底下,是韓文林扮演的這個小廝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倒在地時恰好看見馬車底下垂落的一片衣裙。
金嬌玉貴的千金小姐,連拉夜香的車都願意上,藏在臭味熏天甚至有夜香滴落的馬車底下。她是抱著怎樣堅定的決心,最後卻被老天戲耍。
遊驚夢弱弱說:“那我這個為了不讓她變成厲鬼給她牽線做媒的鬼媒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池依抽了口氣,指著自己和其他人:“所以我們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