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他們怎麼還活著?
不等他們說話,黎知率先開口,一臉真切道:“家主,我們是來為夫人佈置驅邪陣法的,生產之時母體最是虛弱,千萬要警惕邪祟入侵。我派的驅邪陣法威力十足,必定能為夫人擋去一切災邪。”
金家家主有些猶豫地看了陳管家一眼,陳管家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
多一層保護罩,也不是什麼壞事,何況這本就是請他們前來的原因,若是拒絕,這群人恐怕馬上就要鬧起來,萬一影響到計劃就不好了。
於是金家家主便開口:“那你們圍著房子外面佈置便好,萬不可進房干擾她們。”
黎知觀察這兩人的互動,覺得挺有意思。
堂堂一家之主,居然還要徵求管家的意見。這個陳管家在這個副本里,到底還扮演著什麼角色呢?
師父的手札筆記一直揣在黎知身上,幾人研究了一下驅邪陣的畫法,就開始沿著房間外圍佈置起來。
天色已經暗了,屋內大夫人的痛叫一波強過一波,聽得幾人冷汗直流。黎知蹲在牆角畫完一筆,對悄悄靠過來的趙灤道:“儘量跟他們周旋,實在周旋不下去,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先想辦法把金家的長子拿下,然後退守到房間裡,一定不能讓他們把孩子帶走。”
長媳沒了能再娶,長子要是沒了可就啥也沒了,他們總不能不顧長子的安危吧?
趙灤冷笑一聲:“你放心,對付不了鬼就算了,要是連人都對付不了
,我也不配上榜。”
“我會盡快回來。”
留下這句話,黎知朝池依使了個眼色,兩人便假借上廁所離開了院子。陳管家狐疑地盯著她們的背影看了幾眼,到底是沒有攔。大概是覺得他們已經掀不起什麼波瀾。
出了金府,兩人朝嬰兒塔的方向一路狂奔,快到嬰兒塔的時候,黎知在路邊看見了一具乾屍。
周圍有血嬰爬行的痕跡,從乾屍身上的衣服分辨出來,是之前崩潰後跑掉的玩家。
池依當著其他人的面還算鎮定,現在只剩下黎知,她的眼淚就忍不住了,一邊跑一邊哭:“知知,下一個死的會是我嗎?這種死法好醜啊,我不想變成乾屍,嗚嗚嗚——”
黎知說:“也可能是我。”
池依哭得更大聲了。
很快,那片竹林出現在兩人眼前,黃昏漸落,給翠竹籠上了一層金光,總是陰沉的青雨鎮難得有如此溫暖的時刻。
黎知把隱形藥水拿出來跟池依分了,眨眼之間,地上的影子就消失了。好在使用同一瓶藥水的玩家互相能看見,不然還真有點詭異。
時間不多,兩人匆匆穿過竹林小道,前方果然出現趙灤說的守塔人。人手一隻獵/槍四處巡邏,面容冷怒,看上去就不好惹。
雖然知道他們看不見,但兩人還是屏住呼吸放慢了動作。出鎮的路被他們用高高的柵欄圍了起來,只留下一道窄小的門,門兩邊各站了一個持槍的npc。
池依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快走出去時,其中一個npc突然扭頭看向她們的位置,皺眉盯著滿地的落葉:“什麼聲音?”
腳步再輕,踩在落葉上也會發出細碎輕響。
兩人頓時不敢動了,全身緊繃站在原地,但npc已經提著槍走了過來。這個藥水只說能看不見,但沒說碰不到啊!
可現在繼續走,滿地的落葉勢必會出賣她們的腳步。就算這些人看不見,但以他們的警惕心,也絕對會去嬰兒塔查探情況。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只要npc抬手,就能碰到她們的身體。千鈞一髮之際,林間突然起了一陣風,吹得落葉翻飛,npc被迷了眼,下意識閉眼的那瞬間,黎知一把拽住池依的手,藉著風聲掩蓋腳步聲,從窄小的出口衝了出去。
荒郊外零散立著幾間瓦房。
而在這片了無人煙的郊外,一座不算太高的舊塔孤零零矗立在黃昏中。
藥水時效只有五分鐘,兩人腳步不停朝嬰兒塔跑去。不知道是不是她們身上的印記刺激到了這些鬼嬰的怨氣,剛剛還留有幾分餘暉的天色轉眼就暗了下來,陰風呼嘯,不絕於野,像某種淒厲的控訴。
黎知立刻拿出迷惑香水給自己和池依噴到身上,那些圍繞她們的陰風突地就歇了。
只有一小股還圍著她們打轉,似乎在疑惑。
兩米多高的嬰兒塔近在眼前。
它比尋常所見的石塔要粗圓很多,也沒有那麼高,像一座墳蓋,散發著刺鼻難聞的氣味。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