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此時還有淡淡的梔子香。
方書漫洗澡洗到一半要打沐浴露的時候,突然心血來潮拿起了他本來用的那瓶。
她湊近聞了聞,是一種很中性的木質香調,很像被太陽曬過的被子的味道。
方書漫鬼使神差地按壓了泵頭,然後將手心的沐浴露塗抹到身上,隨即用浴球蹭的滿身都是泡沫。
因為用了他的沐浴露,她的身上有了他的味道。
這種感覺就像……自己在時時刻刻被他擁抱著。
方書漫洗完澡後又再衛生間折騰了好一會兒,直到她把頭髮吹得半乾,又抹好免洗的睡眠面膜才出去。
她來到客廳的時候,席慎澤剛好端著一隻玻璃碗從廚房出來。
他把手中的碗遞給方書漫,語調淡淡的:“給。”
方書漫在看清裡面是什麼後就驀地睜大了眼睛。
她很受寵若驚地抱過這隻裝了好多石榴粒的玻璃碗,剛要張嘴對他說“謝謝”,突然意識到說了會惹他生氣,於是趕忙閉上了嘴。
席慎澤注意到了她的欲言又止,問:“想說什麼?”
“你不吃嗎?”方書漫找了個聽起來沒有破綻的話,她問完後就用勺子舀了一勺,直接舉高送到他嘴邊,輕聲詢問:“嚐嚐?”
席慎澤垂眸盯著她,沒張嘴吃石榴,但也沒說拒絕她的話。
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她。
方書漫被他瞧的不自在,她目光閃爍著不敢同他對視,身體也因為忐忑和緊張變得僵硬。
就在她訕訕地要收回舉著勺子的手時,席慎澤忽而張了嘴。
他低頭湊近勺子,吃了她喂她的石榴。
只是……
這勺石榴似乎不太好喂進去。
動作生澀的方書漫在將勺柄抬高的同時都不自覺得微微踮起腳來。
“方書漫,你會不會喂人啊?”席慎澤的語氣聽起來很無奈。
下一秒,他抬手抓住她捏著勺子的手,手把手地教她把石榴喂進他嘴裡。
方書漫神色怔然地任由他抓著她的手擺弄,心跳聲忽而變得震天響,就連呼吸都開始急促。
因為,他吃下她餵過去的石榴,卻沒有鬆開她的手。
他吐掉石榴籽後,方書漫眼睜睜地看著席慎澤又低了點頭。
同一時間,他扯著她的手湊近他的鼻尖,輕輕聞了聞。
“用的我的沐浴露嗎?”他掀起眼皮注視著她,嗓音低低地問。
方書漫頓時大腦一片空白。
明明是他先用的她的沐浴露,可她卻做不到像他那般坦然地面對對方。
她很慌張地回:“嗯,用……用錯了。”
“沒注意看,發現的時候已經摁了你那瓶。”她越解釋越心虛。
越心虛就越不敢看他。
席慎澤察覺到了她的無錯,但並沒有就此放過她,而是追問:“好聞嗎?”
方書漫乖乖地答:“還挺好聞的。”
席慎澤又問:“喜歡嗎?”
她點點頭,特別小聲地告訴他:“很喜歡。”
席慎澤終於滿意了,嘴角輕勾著鬆開了她的手。
就當她在說喜歡他。
其實她是就是在說喜歡他。
席慎澤和方書漫各自和親朋好友商量過後,最終定在了週六請大家到家裡吃飯。
週五是七夕。
上午天氣還不錯,晴朗有風,雲追著太陽跑。
下午天空就變得陰沉了起來,但也只是陰天,並沒有下雨。
方書漫在心裡祈禱不要下雨。
倒不是因為她沒有帶雨傘來上班。
殯儀館一直都有備用雨傘。
她只是討厭下雨天要撐著雨傘走路到公交車站。
而且現在路程還比之前多了,坐完公交車後她還得換乘地鐵。
下雨天出門趕路換乘多少有些不方便。
只是天往往不遂人願。
臨近傍晚的時候,開始下起雨來。
坐在工位上的方書漫微微嘆了口氣。
看來還是躲不掉。
丁開昭聽到方書漫的嘆氣聲,抬頭看了眼她。
發現她正偏頭望著窗外,滿臉無奈的樣子。
丁開昭主動開口道:“一會兒下了班我開車送你們回。”
他說的“你們”,包括方書漫也包括陳鑫月。
魏路生不用冒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