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的身影在幾個屋落間不斷出沒,每個房間都空落落的,除了些陳舊設施之外,其餘東西一概沒有。
火光散落在整個院落裡,翻箱倒櫃的聲音從來沒有停過。
劉鐵柱心如止水,在想通了某些事情之後,他反而不擔心某人了。他行走在兄弟陣營裡,剛才與敵人一戰,不少兄弟掛了彩,他拿著傷藥給兄弟們上藥包紮。
藥粉的配料全是秦尚找歧雲老爺子配的特效藥,敷在傷口上不僅止血消炎,還有清涼的功效。
有些傷口大的兄弟,傷口也早已經完成了傷口縫合,傷口用純白的紗布裹著,不過因為時間緊迫,身上的衣物穿的並不是很多,劉鐵柱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蓋在了重傷兄弟的身上。
這一幕引起很大的共鳴,天氣早已經降到了零度以下,南方的冷又是那種穿著再厚衣服也能感到的冷,單衣薄褲劉鐵柱這一刻的形象一下子在兄弟們之間高大了起來。
這一舉動在鏢局兄弟們之中被有樣學樣,一時之間所有人之間建立起了除了友情之外的東西。
陸新如的注意力始終沒有離開這些江湖人,錦衣衛除了是天子家奴之外,更是皇帝在江湖上的耳目,除了王公大臣,就連那些民間那些大事也在皇帝監控範圍之內,只不過經歷武宗朝之後,皇帝勢力被大肆打壓,如今皇帝為重複錦衣榮光,與眾臣之間的爭鬥從沒有停止。
好在頑固派的那些大臣都被皇帝分化擊之,才能讓錦衣衛這頭瘋狗被重新放出來了。
南下第一仗已經拿到了漕幫,皇帝那邊可以交上一份答卷,錦衣衛在南方的佈局也開啟了新局面,如果能夠在海船的事情上再插一腳的話,皇帝那邊的面子會更好看,錦衣衛的權柄也會更重一分。
眼前這些江湖人雖說十分粗鄙,但是身手都不差,相互之間契合度也很高,不過這些人手裡的一些醫療用品引起了他的興趣。
白色的布他是在宮裡見過的,一般重要人物受了傷的話,那會在上完藥之後用白布包裹,而宮裡的貴人大多數用白絲綢,透氣且傷勢好的快。
錦衣衛內的傷也是用白布進行包裹,恢復傷勢的時間自然不能比,而且不易透氣,在夏天得時常注意換藥,否則時間長了,傷口就化膿了。
而眼前這些江湖之人所用白布也是普通材質,可整體的做工卻非常輕薄,似乎故意作成這種透氣的形狀。
陸新如也不是什麼蠢笨之人,微微一思索便明白其中道理,至於那金創藥,有什麼比御醫調配的金創藥還要好的,作為天子家奴這點福利還是有的。
就在這麼思索間,一個大和尚被錦衣衛的人架著過來了。
“稟告大人,已經全都搜完了,除了這個老禿驢之外,沒有異常。”
劉鐵柱一見到這個大和尚,頓時有些懵了,打了半天他怎麼把這位老神仙給忘了?他們這些人有遮風擋雨的地方,還是這位老大人的功勞呢!
俗話說得好,受人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
劉鐵柱連忙站了出來,對著陸新如解釋道:“這位大師是廟裡唯一的僧人,是一位佛法高深的大師!”
陸新如眼睛都沒有斜過,看著眼前的大和尚臉上露出了莫名的神色,凡是親近皇帝的都知道現在那位帝王信奉道教,對於佛教不怎麼感冒,但達官貴人們還是喜歡和和尚打交道,好善佈施的名聲得造出來。
大和尚剛從睡夢中被弄醒,臉上卻沒有什麼困頓之色,反而兩隻眼睛炯炯有神,面對著錦衣衛還微微俯身行了一禮。
這和尚不簡單,陸新如不動聲色的吩咐道:“不過是位出家人,你們怎麼如此對待?”
本想著邀功的幾個錦衣衛頓時興趣缺缺,手一鬆,大和尚的胳膊立馬恢復了自由。
“多謝施主,老衲這破廟許久沒來過客人,今天真是格外熱鬧了!”
“大師說笑了,是我們這些俗世之人對你多有叨嘮,擾了佛祖清靜。”陸新如不敢託大,十分有禮的回道。
大和尚捻著手裡的念珠,眉目森嚴道:“我佛慈悲,眾生皆平等,我佛也是眾生相,如何不能入世熱鬧。佛心若在,喧囂與否不甚重要了。”
陸新如可沒有學過什麼佛法,和大和尚辯論佛法不是找罪受嗎?頓時道:“是我著相了,大師佛法精深,既然此處無事,我也不打擾大師的清靜了。”
搜都已經搜完了,再留下來也沒什麼價值了,陸新如當即告辭。
錦衣衛來的快,去的也快,所有人的行動非常具有目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