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錢財,唐玉生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火光,火光燒著臉頰:“我們賬上還剩下多少錢?”
王陽從懷裡掏出賬本,對著火光,將上面每一個數字都看得仔細點,可數到最後卻沒了聲音,他重新將賬本收回了懷裡道:“發完今年的餉銀,就剩下幾個銅板了。”
字裡行間,唐玉生就聽到了一個字:‘窮’。
王陽苦著臉說道:“門主,和商學院那幫牲口比起來,我們下面的人確實不太會賺錢,主要是積極性不高,大多數人本來就不會做生意,幫著支稜起攤子,一年到頭的也落不了什麼銀錢,光是支撐著就已經很難了。”
唐玉生黑著臉,雙手從火堆上收回來環抱在胸前道:“我知道了。”
這個結果唐玉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是聽到的時候依舊心裡不舒服,他骨子裡是個不服輸的,‘暗’字門是他一手建立的,這一年年日子過的怎麼樣心裡也清楚。
擺在他面前的現在有兩條路,一個是自己慢慢撐下去,緩慢發展。另一個是整合,將‘暗’字門老老實實的整合進新的權力架構裡?
不甘心,或者說不願意。‘暗’字門創立之初就是獨立於所有勢力之外的,唐玉生和秦尚早就定好了的。
“門主,你在想什麼?”王陽看著一動不動的唐玉生問道。
唐玉生搖搖頭道:“沒什麼,你不用擔心。”
……
第二天,張韻得到面見黃家老祖宗的機會了。
跟著下人穿過層層的院落,來到門前,下人幫忙將門給推開了,一股夾雜著薰香的熱浪撲面而來。
會客室內,張韻一眼就見到了坐在主位的黃祖母,頓時行禮道:“小子張韻,秦陽學府學員,見過黃家主!”
張韻自稱很有說法,自稱小子說明不是官方生員,秦陽學府學員,表明了身份,很好的將自己與官方的身份區分開來了。
“秦陽學府?你還是個學生?”黃祖母突然間很感興趣的問道。
張韻點點頭,解釋道:“是的,只不過我們並不是官方的學生,我們也不學四書五經。”
不學四書五經的學校?這話說出來之後頓時驚掉了所有人的大牙,在如今封建禮教之下,竟然還有人大張旗鼓的宣揚不學四書五經的?如此離經叛道之人也敢授業傳道?
黃祖母哈哈笑了起來:“你就欺負老婆子沒見識吧,如今這世道,不學四書五經如何有的出路?”
“客人說話端是風趣,不過也請不要用一些沒有營養的話來哄騙我家老祖宗。”黃倫輕輕笑著加了一句,可誰都能聽到他話裡的另一層意思。
張韻不卑不亢的行禮道:“小子說話自是負責任的,您對我的話產生質疑是肯定的,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不過那是志在朝堂,光宗耀祖。”
“可是我們的目標從不是什麼做名臣,名留青史。如果是那些目標的話,那我南下目的又是為何呢?”
僅僅兩句解釋就給了眾人思考的空間,黃祖母依舊掩蓋不住的好奇道:“我是想信了你,可是你們若是不學四書五經,那麼你們學什麼?”
張韻挺直了身體,腔調變得自通道:“強兵富民的經世之學!”
此話一出,頓時令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這個傢伙,這是在自誇嗎?
“呵呵呵,”黃祖母臉上笑的止不住的樣子,她指著張韻道:“頭一次這麼誇讚自己還能用這種表情的你是第一個,真是有意思,我現在倒是對你們那個秦陽學府感到好奇了,有機會我倒是想見識一下你們所謂的經世之學。”
“細細想來,你現在說的和之前說志不在朝堂有些意見相左啊,既然都不願意入朝為官,怎麼還能學習強兵富民的經世之學?”
邊上端坐著的黃鶯臉上同樣帶著疑惑,她雖坐著,可心裡卻被震驚的翻江倒海。
什麼學府敢如此離經叛道?看著張韻的臉,恍惚間似乎能夠見到商清那傢伙的影子。
為什麼他們說話都是一種同樣的神態?
張韻輕輕搖頭,道:“黃家主此言差矣,我們不在朝堂難道就不能造福天下黎民百姓了嗎?”
“秦陽學府目前有一學院,名曰農學院,首席大弟子名諱方航,他用了七年時間,研究出能夠讓水稻增產兩成的辦法,敢問黃家主,此是否利國利民之舉?”
“增產兩成?”黃祖母立馬臉色都變了,這兩成看起來不多,卻是莊稼人一年到頭的指望,多了這兩成可能就能改變今年是吃稀得,還是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