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著鹽城不遠的松江府,海岸邊上立著片斷崖,在狹小的斷崖口岸上,是一片高樹林,幾艘海船隨著海波一起一伏的晃悠在這片天然的遮擋物之間。
寬厚的木質階梯一直放到岸上,順著上岸,在那密林的中間還有著一條寬敞的大道,瞧著道路上全都是凌亂的腳印。
一艘小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大船的下面,等到繩梯從上面落下去的時候,一個瘦弱的人影跟猴子一樣竄了上來,不知道是不是在海面上漂泊的久了,馬老三的臉顯得比以前黑多了,露出的身子骨卻健碩了許多。
上了船的他無心與手下們打招呼,直接奔著高樹林跑了出去。
“哈哈哈,大兄,這一次的交易很愉快,我們家主說了,這一次我們多贈送百匹上好的綢緞,希望我們之後的交易也像是這次一樣愉快!”林思翰臉上帶著一抹讓人很舒服的笑容。
“哦?”傻阿大臉上露出些笑容,嘴上卻道:“那肯定,林家少爺這麼爽快,我阿大怎麼會不給面子,只要林少爺準備好貨物,找人跟某言語一聲,我阿大肯定準時過來收貨!”
“一言為定?”林思翰笑著伸出了手。
傻阿大直接拍了上去:“一言為定!”
相視而笑,有手下適時的抬了張簡易的桌子過來,一罈開封的酒水,兩隻碗也自有手下人給滿上。
“請!”傻阿大伸出手來,身上帶著一種江湖人的豪情。
林思翰也不扭捏,身上的書生氣絲毫沒有影響到他,伸手端起碗:“在下年紀輕,先乾為敬!”
說完,一仰頭,一碗酒湯便下了肚去,林思翰的臉上僅僅是上了點淡淡的顏色。
傻阿大眼中露出異色,林思翰是什麼人他可是打聽過的,一個小小的書生罷了,桌子上的酒也不是普通的米酒,而是專門找過來的燒刀子酒,辛辣程度遠非一般的酒水可比。
不是那種書呆子啊!
傻阿大重新帶著眼光審視眼前的人了,端起碗仰頭便順了下去,看著對方倒舉起碗來,滴酒未剩。
“哈哈哈,痛快!”
傻阿大抱拳笑道:“倒是我小看了林少爺,今日得見,幸甚啊!”
林思翰瞬間放鬆了下來,同樣抱拳道:“大兄客氣了,林某初出茅廬,還望以後大兄多多關照林家生意,某定然不忘今日飲酒之情。”
傻阿大剛想說些客套話,遠處的聲響直接就打斷了他想說的話。
“大哥,大哥,出事了!”
聲音一出,傻阿大的臉色就冷了下來,靜靜的看著遠處那人飛快的狂奔過來。
林思翰也看出了對方的心情不佳,也停下了手裡的酒碗,靜靜的看著遠處。他身後的一個護衛看著遠方的身影,突然間眼眶劇烈收縮了一下,立馬靠著他耳朵說了一句:“少爺,此人輕功極其精妙!”
馬老三也是急了,絲毫沒有顧忌此時在場的其他人,輕功的騰挪運用到了極致,腳下就差沒有插上翅膀了。
要是平時,傻阿大也就呵斥兩句,可今天不行,在外人的眼中一定會被打上一個沉不住氣的標籤,平白無故拉低了檔次。
“大哥!”馬老三根本沒有顧及邊上人,火急火燎的靠過來附耳說道:“大哥,一夥不知名的倭寇闖過了我們的封鎖圈,現在恐怕已經逼近尚哥兒他們了!”
本想斥責馬老三的傻阿大頓時沒了心情,他朝著林思翰拱手道:“不好意思了,林少爺,某家中出了點事,接下來這酒當我賠罪了!”
說完,傻阿大便將酒罈子拎了起來。
一隻手適時擋了上來,林思翰笑著說道:“大兄何必著急一時,這一次咱們未能暢飲,留作下次便是,獨飲豈非不美?”
“好,那咱們就此別過,待得來日再開懷暢飲!”
傻阿大從不矯情,大手一揮,邊上的大漢們瞬間就行動了起來,熱火朝天的場面上一下子就變得空曠了。
林思翰在原地想了片刻,便帶著十來箱白銀便離開了。
傻阿大回到船上的時候,再也壓抑不住心底的不安,對著溼透了的馬老三問道:“你們怎麼回事?這一次的計劃計劃了多久,讓你們封鎖海域都做不到嗎?”
馬老三苦笑著回應道:“大哥,我跟四弟兩人手下人手有限,碰到倭國船的時候,離得都很遠,我們放了幾槍,並沒有嚇到這夥倭人,等他們爬上岸後,四弟領著人已經去追擊了,但我怕四弟帶的那幾個人不夠,連夜划船回來了。”
“回來?回來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