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瘋道士的到來,秦尚沒有多少準備,幸好的是他自己對於接下來學堂的安排都完事了,
除了差一個數學老師之外。
明朝的算數也是考的,只不過比重微乎其微,所以真正學習懂的人更少,大部分人都抱著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的說法。
對儒學的研究已經開始朝著不健康的方向發展了。
“老師,可對吃住有何要求沒?”秦尚恭敬的問道。
“嗯?”瘋道士揉了兩下眼睛,又疑惑的抬頭看了看太陽,嘴裡唸叨著:“沒問題啊,今天太陽是從東邊出來的,難不成這不是我徒弟,怎麼開口跟我說胡話呢?”
秦尚滿臉的黑線,這老傢伙,尊敬他點便開始不正經了,頓時便黑起了臉。隨即便不想再管這傢伙了,丟下一句:“愛住不住,自己找地方去吧!”
聽到這話,瘋道士才點點頭道:“這才是我徒弟,剛才那個肯定是假的。”
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已經漸漸消失在眼前,瘋道士臉上閃過一抹思考的神色,片刻便轉身跳了出去,隨意找了一個沒人住的房間就走進去了。
冬天的景色,顯得有些荒涼,站在村頭看到的盡都是枯枝敗葉,沒有一絲的生機。
就連常見的田鼠野兔也都消失不見,放佛天地間存在的就是這種蕭瑟。
太陽懶洋洋的,無力的日光從天空沒有力氣的灑落,像是蒙上了灰色一樣的。
空曠的世界一眼就能看到盡頭,根本沒有半個人的身影。
秦尚心裡有些擔憂,這個小胖子到底跑哪兒去了,不會真的一氣之下自己一個人回家了吧?
想到高財平日裡的那些小動作,自己不是冷臉就是批評,似乎都沒有好好的說上一句話,頓時心裡愧疚不已,似乎對他太過於苛刻了些。
三四歲的少年,在前世的時候,恐怕還被全家人寶貝一樣供著呢吧。
自己一個二十多歲的靈魂不覺得啥,可難保給高財的心裡會帶來什麼傷害,當下也著急了起來。
希望這傢伙不做什麼傻事才好。
就在秦尚想轉身回去的時候,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轉身便朝著前面的小溪邊上小跑了過去。
和夏天的時候不一樣,田壟間的那些小溪流全都已經乾涸掉了,龜裂的地面上帶著深深的黃色,偶爾能看到幾處小水窪。
秦尚下到坡下,順著水道一路看向遠方,空蕩蕩的依舊看不到人影。
不可能,秦尚沒有放棄內心的想法,心底的擔憂更盛,小跑的樣子似乎能夠帶起風來。
小孩子的體力有限,但今天的秦尚卻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極力的朝著前面奔跑著。
沒有,怎麼會沒有呢?
秦尚一遍遍的反問著自己,心裡某個東西似乎也受到了責問一樣。
直到走了半天之後,他才怔怔的站住了,乾涸的泥土上,坐著的那個身影不是高財是誰?
秦尚慢慢的接近,而高財也像是沒發現他一樣,自顧自的發呆。
直到走得近了,高財不著痕跡的用衣袖抹了抹眼角,才像是囈語一般說道:“這地方還有魚,也不知道好不吃了!”
秦尚突然間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面,高財就是因為烤魚才導致兩人認識的,從那兒以後,似乎高財對自己一直抱持著最初的感情。
“抓上來看看就知道好不好吃了。”
水塘不大,應該是秋冬落水的時候剩下來的,一汪水塘裡有著不少沒順著水一起溜走的魚,全都是一尾尾的小草魚,最大的也不過巴掌大。
秦尚首先擼起了袖子,脫下鞋子,下了水塘,秋冬水刺骨,可他依舊像是沒感覺到一樣。
小胖子僅僅呆了一下,同樣下了水。
中午的陽光落下,似乎又有著歡樂的笑聲傳了出去。
多少年後,相熟的兩人還會拿著這件事調侃。
秦尚覺得有些東西,錯過就是錯過了,友情的價值沒有辦法重來第二次,多少年後,他也問過高財,如果他不來這一遭的話,兩人之間的結局是什麼。
高財只是笑著搖搖頭:“我們不是一起走過來了嗎?”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少年間的友情不應該摻雜著利益感,即使是為了他好,那也是純真的,只有美好的東西才能給人回憶,媽媽式嘮叨只會感覺有代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