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悅皺著眉，看著面前的韓林，覺得實在奇怪。

“好端端的，叫兩句師尊幹什麼？”

韓林卻也只是笑著，像桑吉悅記憶裡兒時村莊裡的一個傻子。

“師尊...這裡是哪裡？”鄭瑛小聲問，她眼眶中的紅色並沒有退散，看著可憐至極。

“我也不知這地方是哪裡...”桑吉悅手有規律的輕輕拍打在鄭瑛背上，是一個安撫的動作。

韓林爬起身，輕步走到桑吉悅面前，他睜著一雙眼睛看著桑吉悅。

毫無徵兆的便哭了。

桑吉悅一驚，看著韓林的淚不知該是何反應。

好在韓林馬上說出了自己難過原因。

“師尊...弟子夢到你離開了...”

桑吉悅看著韓林，思索著什麼，又轉頭看著鄭瑛。

不對勁兒，太不對勁兒了。

怎麼一個兩個都說離開這個詞。

鄭瑛眸光閃爍，像天上星辰般。

“師尊...”鄭瑛的聲音悶悶的，像是染了風寒。

桑吉悅問：“怎麼了。”

鄭瑛卻搖搖頭，盯著桑吉悅的眼神越深。

她一遍一遍的記著桑吉悅的面部輪廓，像是要將那張臉刻在心底。

韓林與鄭瑛表現那麼奇怪，桑吉悅起了疑心。

桑吉悅越來越覺得現在這個世界虛假，像是一個隨時便會破滅的虛霧。

就說林青玉，桑吉悅從未懷疑過林青玉不是這個世界的。

一方面是因為自己在還是凡人時便跟在林青玉身邊，熟悉了氣息，辨別不出身體和靈魂氣息的不一樣。

在桑吉悅突破大乘時便能洞穿世間萬物了。

韓林與鄭瑛雖忽然表現的不同尋常了，可桑吉悅卻沒有在他們身上洞察到奇怪，於是一直不疑。

現下，桑吉悅忽地便開始懷疑起來自己。

自己的那個能力是真的能夠洞悉一切嗎？

最近發生了好多桑吉悅掌握不了的事情，那張身體的控制權不在自己的感受太過恐懼，桑吉悅不敢再完全相信自己了。

她眉眼間思緒紛雜，眉間被皺出了三道豎線，像是個川字。

夜中最易有動亂，正如現在。

桑吉悅甚至來不及深想。

流水聲變急，變的十分湍急，水浪衝擊著水中石塊兒，發出聲響。

不約而同的，三人都站起身來。

桑吉悅感受著空中氣體都不約而同的匯聚於一處地點，就在不遠處。

“師尊，我們離開吧。”韓林提議，他眼中是惴惴不安，說話時還抿了抿唇。

桑吉悅只看了韓林一眼，想也沒多想。

“我們走反方向，怕是那柄我之前沒尋到的兇劍。”桑吉悅道，她剛剛經歷那麼一遭，實在不想再戰鬥了，她怕自己又突然失去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三人正要離開，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卻在這時響起。

“你不能走。”是小八的聲音，她道：“你要去那個劍旁邊。”

“......”桑吉悅腳下一頓，沒過幾秒又開始行走。

依舊是她決定的反路線。

小八勸阻不了，只能唉聲嘆氣。

她道：“你往那邊走也沒用。”

桑吉悅充耳不聞。

三人走在林間小路上，期間沒有遇到旁的妖獸。

正走著，空氣卻開始隨著三人的步伐流動起來。

桑吉悅沉默片刻，又向反方向走。

空氣在一次隨著他們流動。

“......”桑吉悅明白，這下是避不開了。

她面上冷峻，濃黑的夜色只有零碎的星光灑落在裡。

清風微拂，掀起桑吉悅額前劉海。

“走吧，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桑吉悅召出秋光，手掌顛了顛劍柄，月光照的秋光更冷了。

韓林站在桑吉悅身後，他眸中複雜，嘴唇囁嚅，憋了好久才聽他說：“師尊，我們別去了。”

桑吉悅回頭看韓林一眼，嘴角勾起抹笑。她問：“你察覺不出這東西在隨著我們變化嗎？它認定我們了。”

“...師尊，弟子...”韓林垂下眸，眼睫有些溼潤了。

鄭瑛卻道：“韓師兄這麼害怕做什麼，你是知道什麼內情嗎？”

韓林扯扯嘴唇，到底是什麼都沒說。

明月高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