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秋光的話拉入回憶,面上浮現出了痛苦。
她手緊抓住自己的粗麻料子,自己女兒鮮活的笑顏浮現在女人腦海。
“我不記得了,好久好久了...囡囡都不回來看我...她是不是在怨我。”女人的眼中蓄滿淚水,滿是細紋的眼角滑落下她的淚。
秋光心直口快:“你女兒大機率已經不在人世了。”
桑吉悅看著秋光,女人的痛苦已經具象化了,她的淚不斷模糊著眼,幾乎要把她灰濛濛的瞳孔遮蓋。
“秋光。”桑吉悅道“謹言。”
秋光只是把有靈氣的劍,並不懂人間情感的彎彎繞繞,被主人點了一下雖不知為何,可到底也沒再說什麼。
女人淚流了好久,桑吉悅只在一旁站著,並不催促。
這做派倒叫秋光反反覆覆的看桑吉悅。
在秋光第十八次去看桑吉悅的時候,桑吉悅終於忍不住開口問:“我臉上有東西嗎?”
秋光搖搖頭,見桑吉悅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嘖嘖稱奇。
“主人你平日不是最煩有人拖延嗎?”秋光思索一二:“我剛開靈智的時候因為飛的不穩都被你好一頓罵。”
“......”被翻出陳年爛事的桑吉悅表情有一瞬間無語,她去看那女人,依舊在哭,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桑吉悅收回視線,這才對秋光道:“我也不知,總感覺...”她捂著心口,感受著體內心臟在跳動:“...感覺應該讓她發洩情緒。”
秋光不理解,依舊疑惑的看著桑吉悅。
兩人也不再言語,靜靜的等待著女人哭泣。
女人一直在哭,哭的眼睛都紅了一圈,哭的鼻涕口水直流。
“都怪娘,要是娘當時堅定一點,你便不會離開孃的身邊了。”女人攥起拳頭,想要捶打自己。
桑吉悅眼疾手快的將她攔住,開口道:“再不走大家都要起床了。”
女人這才止住哭聲,她睜著朦朧的眼對著桑吉悅:“我...我造孽了啊。”
桑吉悅無奈嘆息一口,她面上擠出一笑,有些彆扭的溫柔感。
“或許,你女兒根本沒有怨你呢。”
女人哭泣一頓,卻依舊埋怨自己:“怎麼會不怪我呢。”
秋光都聽煩了,她出聲打斷:“你再哭,大家就都看見了。”
此話出來,女人抽抽噎噎的聲音終於停止,她眨著自己泛紅的眼對桑吉悅道:“我帶你們去此地管事兒。”
見女人終於扯到正事,桑吉悅不由吐出一口氣來。
秋光跟著桑吉悅,兩人那樣大搖大擺。
時間被那個女人的哭泣浪費了好些時間,現下已經有人陸陸續續的起來了。
可那些人卻恍若沒見到有這兩個外人,甚至衝女人打招呼。
“三嫂去哪兒啊。”有女人的聲音問。
三嫂看去,是自己相公堂妹。她緊張的看了桑吉悅一眼,嘴中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話。
“你不必害怕。”桑吉悅站在一旁氣定神閒:“他們看不見我們,你就照常回復就好。”
雖然有桑吉悅的保障,可女人到底是緊張,說出的話也十分不自然。
“櫻子啊,我...我去醫生那裡一趟。”
被稱作櫻子的女人手邊抱著餵雞的飼料,也並不是真的想知道三嫂要去哪兒,只笑著應和幾句。
三嫂趕忙走開,走姿都十分不自然。
桑吉悅耳中卻鑽入了櫻子的聲音:“去找醫生就去唄,擺的跟去偷漢字一樣。”
“......”桑吉悅腳步一頓,眉眼間都染上了怪異,她盯著三嫂背影,很明顯的女人並沒有聽到。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桑吉悅還是沒有多說,只繼續跟著三嫂往前走。
管事兒的家住在巷子裡,十分隱秘。
可即使住的地方常人找不到,那管事的住的華麗程度卻能叫人一眼看出是管事兒的人住的。
“鄭管事兒。”三嫂上前敲門,一連三下。
可院中卻遲遲沒有動靜。
桑吉悅察覺到些奇怪,可到底是沉著氣在等。
“砰砰砰——”
三嫂依舊伸著自己粗糙的大手在敲門。
還是沒人回應。
秋光與桑吉悅對視一眼,千年默契叫她們一瞬瞭解了對方的想法。
秋光二話不說,提腳便向那個木門踹去。
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