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悅沒有接話，只是看著面前那個身著大紅嫁衣的女鬼。

“你...”

桑吉悅才只說了一字，那女鬼就打斷，開始自我介紹：“您就是仙師對吧，我叫林要娣，是我叫大家請願的。”

還沒等桑吉悅皺眉，那林要娣便又滔滔不絕的解釋：“這個地方被那個壞東西佈置了結界，只能進不能出的，而且我想著你們神仙也不能管一個鬼物的請願啊，就告訴大家偽裝成村民，日日夜夜都在拜玉佩。”

桑吉悅還是皺起了眉：“玉佩？”

林要娣見桑吉悅疑惑，有些尷尬的撓撓頭：“可能你們都忘了，幾百年前我們這裡也鬧過邪祟，有個仙師來這裡除去邪祟還給我們留了個玉佩。說是可以辟邪，還說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就對玉佩拜拜，他會顯靈的。”

她說著，倒是把自己也說不好意思了：“我們村子幾百年了都留著這個玉佩，仙師的話也和傳家寶一樣傳了下來。本來也沒抱希望的，沒想到你們真的來了。”

“我可以看看那玉佩嗎？”桑吉悅問。

聽到這，林要娣就飄到了自己的那個棺材裡，從不知道哪個角落掏出一枚已經黯淡的玉。

桑吉悅幾乎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是他師尊的玉佩。

她一把拿過那玉佩，上面附著的氣息很雜亂，可桑吉悅不會認錯。

那一定是師尊留下的玉佩。

桑吉悅穩穩心神，儘量讓自己顯得不太激動。

一切都能解釋了，為什麼那個偽神身上會有屬於她師尊的氣息。

林要娣身上的煞氣已經全然散去，原先作為人時的皮囊暴露在二人面前。

鄭瑛瞧著，模樣倒是還不錯。

“為何如此多的女子裡，只有你化作厲鬼？”鄭瑛問。

聞言，剛剛還在健談的林要娣沉默了。

她垂下眼眸，盯著自己已經正常的手，掌心處還留著一個血窟窿。

“不是的，不是隻有我化作厲鬼，而是隻有我活了下來。”

桑吉悅堪堪斂住心神，聞此，眉心又蹙起，她問：“你們一個村子的人都哪裡去了。”

“死了。”林要娣答。

她身上的煞氣再次纏繞，像是在經歷什麼痛苦。

“我忘記過了多久了，有一夥人闖入我們村子，並且大肆宣揚一個教會。”她頓了頓似乎在回憶“叫什麼‘真神教’的，就是這麼一個教會讓村子裡的人反目。”

桑吉悅眼神一暗，還真是那教會的餘留。

當年，是她的師尊與好友同時下場去清剿這邪教，怎麼會在幾百年後依舊能夠看到這東西存在。

“他們想讓活人獻祭。”林要娣聲音淡淡的，彷彿蘊藏著無盡的哀傷“我就是第一個，在我同李哥成親那日，我成了亡魂。”

鄭瑛不敢置信：“沒人攔著點嗎？”

“哈...”林要娣自嘲一笑，扯著身上那件大紅嫁衣。

嫁衣已經很舊了，有些髒汙附著“唯一一個想救我的李哥被他們活活砍死，他們誰會管我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

“......”桑吉悅輕嘆口氣，心中也起了幾分不忍“那後面那些姑娘呢？”

林要娣看著桑吉悅，身上的戾氣散了些：“仙師，你應該沒經歷過凡間這些腌臢吧。”

“女娃值得什麼人拼命也要護著的。”

鄭瑛抿緊唇，眉也緊鎖起來，半響才道：“總不能看著她們去送死啊。”

林要娣低低的笑了，一雙渾濁的眼睛看著鄭瑛：“那群人打架那麼厲害，誰願意讓自己兒子去救別人，女孩更不提了，每日都活的惴惴不安，生怕明日被披上嫁衣去送死。”

“化作厲鬼的，不止我一人，村中女性，除了被攝取魂魄的，都化作厲鬼想要與之對抗。”

她的聲音有些變調了，說出話時臉都是扭曲的。

“可它吃了我們那麼多人，我們怎麼能打得過！我們只能寄希望於那個傳聞中的玉佩，為了找這個玉佩，不少姐妹就這樣消散於天地間。”

林要娣頓住了，又轉頭看看桑吉悅：“還好努力沒有白費。”

桑吉悅說不出話了，這個村子到底成了一座荒村。

“下輩子，你想做什麼呢。”桑吉悅問。

林要娣歪歪頭，似乎有些不解：“什麼做什麼？”

“如果下輩子沒有意外，你可以選擇自己的身份性別，那你想要做什麼？”桑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