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悅一忍再忍,此刻被鄭瑛整個抱住,不適應感愈發強烈。
她終於是忍不了,一掌拍開鄭瑛的手。
“站就好好站著,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鄭瑛悻悻的收回了自己被打的通紅的手,嘴角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對不起,弟子剛剛一時沒站穩有些害怕,這還是弟子第一次乘御劍...”
她臉上雖笑,說出的話卻的可憐兮兮的。
桑吉悅也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為是不是有些太過激了,語氣不由的軟了下來:
“你總要自己御劍的,為師不一定都會在,屆時你又該如何?”
鄭瑛摸摸自己被打紅的手背,盯著桑吉悅後背,岔開話題:“那師尊一會兒要親自來給我上藥。”
“......”桑吉悅沉默一瞬,像是被噎住了,好半天才回答:“好。”
得到肯定,鄭瑛眼睛都亮了,面上的笑容愈發燦爛:“那就先謝謝師尊啦~”
“......”
桑吉悅沒再搭話,只有御劍時因為太快而導致的風聲。
早知道出來時檢查一下自己的傳送符還夠不夠用了......
二人回到師門時已然接近傍晚,桑吉悅瞧著已經恢復的手背,又看看撒嬌非要叫桑吉悅上藥的鄭瑛一陣沉默。
春日裡,仙鶴也會飛出自己區域來宗門的各處活動。
此刻,在漫天斜陽裡,仙鶴繞著兩人飛了幾圈後又離開。
鄭瑛盯著仙鶴,眼中情愫是桑吉悅看不懂的。
“師尊...”鄭瑛收回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桑吉悅。
桑吉悅總覺那眼神不對,鄭瑛卻也只是輕笑一句:“你頭上有鶴毛。”
桑吉悅正要去拂,鄭瑛卻快她一步將那片鶴毛摘下。剛要道謝,桑吉悅便聽不遠處一陣窸窸窣窣。
“師尊!”韓林的聲音高昂,他疾步走來的聲音落在桑吉悅耳中。
韓林抵達時,桑吉悅已經站起身了。
她神情淡淡,看著韓林身上的靈氣湧動。
“不錯,我們才初離開,你便到煉氣期了。”
這句話算不上嘲諷,只是桑吉悅不冷不淡的評價。
可她的態度對待兩個弟子截然不同,韓林眼珠緩緩盯住了鄭瑛。
“師尊與師妹去做什麼了,回來一趟關係倒是更近一層了。”
察覺到話中醋意,桑吉悅也只是情緒平和的解釋一句:“你若早入了煉氣期,學明白了尊師重道四字如何書寫,那為師自然也會帶你。”
“那師妹呢。”韓林面上笑著,可聲音卻低“師妹懂得尊師重道四字嗎?”
桑吉悅不由多看韓林幾眼,那韓林雖與初來時裝束風格一致,可原先卻瞧著陽光,現下再看,桑吉悅感到了絲陌生的陰鬱。
“師兄這是什麼意思。”鄭瑛有些好笑的反譏“你是嫌棄師尊區別對待?還是覺得我非女子而是男子,也要同師尊遵守男女大防?”
韓林一噎,看著鄭瑛的目光更為不善。
“男女大防?”桑吉悅嘴中將這話說了又說,她斜眼瞥向韓林“我同你講過了,既上山拜入師門便將凡塵間的惡習摒棄。”
說著,桑吉悅嗤笑一聲:“本尊在俗世時,最厭煩的便是這東西。”
語落,桑吉悅又悠悠轉向鄭瑛:“你下次若是與你師兄不對付大可比試一場,何必只爭唇齒?”
鄭瑛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安安靜靜的站立在那兒,一字不落的將師尊的教導收入耳中。
桑吉悅轉身離開了,留下自己那兩個徒弟面色不善。
她轉身回了自己的住所,過段時間便要出門歷練,她要保證自己的傳送符拿夠,不然會在師尊生辰回不來的。
暮光漸沉,夜色清涼。
桑吉悅換了套自己曾經在凡間買到的鵝黃粉漸變裙裝。
清風為伴,正是晚酌的好情景。
桑吉悅拿出了自己的陳釀,在院子中擺了個好看的石桌,一切就緒,月下獨酌。
這些日子,自己的師兄和弟子都叫她心煩。
她眉心的硃砂在月光之下襯的人都是清冷的,陳年的酒後勁足,桑吉悅沒一會兒便感到了酒精的暈眩。
面前的事物有些模糊了,桑吉悅眯著眼看著,目光中豁然闖入一身青衣少年。
桑吉悅雙目微睜,被酒精麻痺的神經突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