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場景變換,擂臺消失不見,有綿密的細雨落在身上。
桑吉悅眨眨眼,盯著面前的籠子,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裡是哪裡...
“不要...”有小孩的哭求聲,那聲音一聲高過一聲,惹的桑吉悅側目。
那小孩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樣子,整個人穿的破破爛爛的,他的衣服上有好多洞,露出來的肌膚都是發著紅色。
有壯漢不顧小孩哀求,十分強硬的拖拽著那小孩就要出那牢籠。
一車的木籠裡緊密的擠著差不多三十多個小孩兒,個個都是穿著破爛。
大家的表情都出奇的一致,十分漠然。
只有那個小男孩被拖拽出去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細雨拍打在地面,融入了地面雨水中。
桑吉悅眨眨眼,在不遠處看到張熟悉的臉。
是烏錢。
現下他的臉還十分稚嫩,只有九歲的樣子。
他的一雙眼睛在髒兮兮的臉上黑的嚇人。
桑吉悅盯著他看了太久,久到烏錢不可能察覺不到。
烏錢膽怯的看向桑吉悅,一雙眼裡都是畏懼。
桑吉悅被他看的心顫了顫。
她立刻收回了視線,只盯著自己面前的木籠看。
桑吉悅也在這木籠裡,只是她被擠在最外層。正好是被雨淋的地方。
細雨打溼了桑吉悅身上粗布,粘膩的貼在面板上。
這感覺並不好受。
桑吉悅從雨水形成的水窪中看到了倒映出的自己的臉。
也是一個髒兮兮的小孩子,並不是自己的臉。
桑吉悅見並不是自己的臉,一時間鬆了口氣。
終於不是在桑月身體裡了。
木籠內不同外面,人與人緊緊的挨在一起,呼吸出的氣都是溼熱的。整個籠子裡都瀰漫著一股難以言說的,不知道是汗味還是別的什麼味道。
“......”桑吉悅就那樣靜靜的盯著面前的木頭,表情就像周圍的孩子一樣麻木。
耳邊依舊有被拉出去的小孩的哭喊聲,桑吉悅聽著那聲音逐漸演變成嗚咽,像是有什麼東西捉住了他的舌頭一樣。
過了好一會,那嗚咽聲才停止。
桑吉悅聽到那小孩被丟了進來。
她側頭看去,卻看到那小孩的唇齒上的是血,即使被雨洗走了大半,可依舊能窺見斑駁血跡。
這慘狀叫桑吉悅心都涼了半截。
她動動已經有些麻木的手腳,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人。
桑吉悅剛想道歉,卻感受到身旁的人溫度不似常人。
雨下的有些大了,完全沒有停止的趨勢。
桑吉悅屏住了呼吸,她轉頭看向旁邊的人。
那人是個小女孩,眼睛是睜著的。她看著木籠外面,一動不動。
桑吉悅伸手去摸那女孩,只摸到一手冰涼。
女孩的身體已經有些僵硬了,沒有一絲的溫度。
顯然已經死了。
不知怎得,桑吉悅胃裡翻起一陣噁心。
是這具身體本能的反應。
她強忍著噁心,伸手去合上了女孩的眼睛。
“死人了。”這幾個音節從桑吉悅嘴中艱難的說出。
此言一出,那些本有些麻木的小孩都失聲尖叫起來。
這木籠裡瞬間亂成一鍋粥。
耳邊說什麼的都要,桑吉悅卻聽一個小孩有些怪異的唸叨著:
“鼠瘟...鼠瘟...”
桑吉悅身上激起一身冷汗,她僵硬的看著身旁的小孩,一雙眼裡全是驚恐。
這也是這具身體本能的反應,桑吉悅控制不了。
木籠裡孩子們驚慌的叫喊聲吸引來了運輸的壯丁。
壯丁沒好氣的開啟籠子罵:“你們他媽的叫你娘呢,一群賠錢喪氣貨,再叫把你們舌頭割下來。”
他這話說的兇,不少人嚇得捂住了嘴,只一雙眼睛流露出害怕。
烏錢盯著開啟的木門,忽地從縫隙處撞去。
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真叫他撞開了。
還不等烏錢開心,那壯丁便抓起了烏錢。
那壯丁惡狠狠的說:“小雜碎連你爺爺也敢撞,我看你是嫌你命太長了。”
烏錢甚至連反抗都做不到,只能被那壯丁抓著離開。
木籠重新落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