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沓白紙,筆架、硯臺、鎮紙一應俱全。
他拿過應矜抄完的第一份,也來抄寫。
應矜都愣住了,還興自罰的嗎,道:“大師兄,究竟要多少份?”
“你抄你的,抄多少遍沒有上限。至於我抄的這份,”君郯道,“到時候拿去送給桓凌子。”
呲地一聲,應矜的毛筆重重地杵在白紙上,拖出了一道既深且粗的黑痕,他面色如常地將紙張揉成團,而後又拿出一張紙來,沒抬頭,道:“大師兄對桓凌子前輩真好。”
“這叫好嗎?”君郯覺得也就是一點心意吧。
這宗主可以不當,但桓凌子的關係必須要搞好。
據說有位宗主武功不濟,卻因為得了桓凌子的支援,就當上了宗主,那麼反過來,如果聲望很高的他不想當宗主,那麼得了桓凌子的支援,他會不會也可能當不上宗主呢!
這可是他僅有的可以不當宗主的法子了!
至於應矜……若是應矜想當盛元宗宗主,除非天清盟解散或滅絕,並且他從中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否則痴心妄想。
於是,昏暗的審室,君郯和應矜面對面抄寫《養氣功》,一直到天矇矇亮。
君郯抄完第五遍,背會了,他舒展了下身體,抬起頭,見應矜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眸光深沉。
君郯眯著眼看他:“你盯著我的時候,究竟在想什麼呢?”
應矜露出禮貌的淺笑:“第十遍,抄完了。”
君郯檢查了下,居然都很規整,也沒有錯字。
罰得也差不多了,君郯拿了針線來,將一本本功法裝訂成冊,收好後,這才拿著衣袍進來,彎腰解開應矜的腳環。
他低頭的時候,時刻防備著應矜動手,但後者可能是顧及姿勢不雅,沒有動作。
待君郯起身,應矜撐著扶手,表情沉暗,似乎在極力隱忍些什麼,靈秀的面容看不真切。
君郯居高臨下地看著應矜,在腦中詢問樹靈:“樹靈,有什麼違背血誓,違背會死之類的術法嗎?”
“有,但勸你別玩。”
玩?這個字倒是挺有靈性。君郯問:“為何?”
“向天道締結契約,會隨著你們修為的增強,讓天道的力量越來越強。為了飛昇成仙,最好還是別沾因果。”
君郯沒來由被觸動了下。
樹靈的眼界果然非凡俗之人能夠企及,他只想把陷害他的人一網打盡,而樹靈已經想到成仙之事了。
所以在樹靈看來,他是有望飛昇成仙的嗎?
可不是說穿越者都失敗了嗎。
不過既然樹靈能在天劫下存活下來,可見樹靈的道統還是有一絲渺茫希望的。君郯沒有好高騖遠。
經過幾個時辰的拷問,應矜有問必答,還交出功法,謄抄了多遍,表現得很順從。
君郯將那套嶄新的衣物給了應矜,而後背過身去,他的手上準備著一縷靈力,隨時準備應矜從背後偷襲,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窸窸窣窣的換衣服的聲音,不多時,應矜道:“大師兄,好了。”
君郯回過身,只覺眼前一亮,但他按捺住了眸光,顯得一臉的平淡無奇。
應矜突然摸了摸胸口,臉色駭然,道:“大師兄,我的鏡子呢?”
君郯見他如此在意形象,也是無語,便掏了掏衣袖,將那柄十分古樸精緻的銅鏡丟給了他。
應矜趕緊捧住,他習慣似的對鏡自照,理了理鬢角,而後小心收起鏡子,道:“我好了。”
“還沒完,你坐下。”
應矜乖乖地坐在鐵椅上,他原先的衣袍已成了布條,但大師兄拷打前給他披了件外袍。那件外袍是大師兄的,胸口處沾上了些許血跡,暫時也不能再穿,想到這個,他的坐姿越發規矩。
君郯走到應矜背後的牆上,拿下一條細小的鏈子,鏈子的兩端是兩個鎖環。回到應矜面前,君郯將其中一個鎖環扣在應矜手腕上,另一個鎖環扣上自己左手手腕,在應矜期待的目光中,君郯眉頭一皺,道:“隨我去見個人。”
應矜苦著臉道:“桓凌子前輩?”
“暫時不是。”
“那是誰?”應矜道,莫非是宗主?他這樣去見宗主,豈不是暴露了?
君郯牽動鎖鏈,應矜往前一個踉蹌,向著他那邊靠攏了下,險些就撞在了身上,就聽到了君郯鎮定自若的聲音:“跟來就知道了。”
天未盡亮,道上人少,君郯拽住應矜的手腕,走的小路,不多時便停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