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城。 一個白色人影站在出口處,手裡拿著一本繪卷。 他穿著聖潔的白袍,上面鐫刻著金色的法陣,手上戴著白色的手套,立領把他的脖子遮得嚴嚴實實,渾身上下只露出一張十分立體的臉。 他氣質儒雅,外貌完美,如同一件完美的作品。 浮鴒帶著魯珀走了過去。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啊,浮鴒,你知道的,我恭候多時。”他露出淺淺的笑,伸出一隻修長的手與浮鴒虛虛地握了一下。 “這是你弟弟?”塔艾吉迪看向魯珀。 “嗯,魯珀。”浮鴒說。 “姓什麼?” “……沒有。” 塔艾吉迪笑了一下,轉移了話題,“走吧,我帶你去我家看看,最近成功了一件很不錯的作品,我想你會感興趣的。” 浮鴒點點頭,跟著他往天使之城的城市邊緣走去。 塔艾吉迪住在天使之城很偏遠的地方,這裡混亂,無序。很難想象在聖光普照的天使之城也會有這種地方。 當然,總有光照不到的地方。 越接近光源,陰影越明顯。 塔艾吉迪推開了一扇搖搖欲墜的木門,發出了“吱呀”“咚”的聲音,讓人懷疑這扇門是不是真的有存在的必要。 他走在最前面,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看向浮鴒。 那時光鮮亮麗的人影和周圍漆黑骯髒的環境顯得格外的割裂,就像白紙上的一點墨跡。 “浮鴒,他,沒關係嗎?”塔艾吉迪看向魯珀。 “沒事。”浮鴒先一步跨進昏暗的房間,魯珀邁著小短腿也趕緊跟上。 塔艾吉迪家倒也沒有想象中那樣不堪。 昏黃的燈光,乾淨的白偕石地板,可能是時間有些久遠,地板有些泛黃。 中間是一張巨大的木桌,上面擺滿了奇奇怪怪的儀器,有些儀器裡還裝著顏色奇怪的液體。桌腿邊倒是很隨意,一些書籍雜亂地堆放著,還扔著幾支羽毛筆。 刷得漆黑的牆壁細碎的空間擺放著各種蝴蝶標本。而最主體的位置,則是掛著整整齊齊的人體標本。 魯珀看了一眼就直接把臉埋進了浮鴒寬大的袖子裡,假裝自己不存在。 “哦,果然還是被嚇到了。”塔艾吉迪絲毫不意外。 “你的新作品呢?” “先來這裡。”塔艾吉迪帶著浮鴒來到靠視窗的地方,這裡的視窗不過一本書的大小,透的一點點光顯得旁邊的作品更黑了。 那是一個瘦長的男人,頭髮凌亂,油膩膩又打著結,胡茬十分明顯。身上穿著打著補丁的粗布衣服,上面什麼髒汙都有,只不過魔法陣鎖住了他身上的臭味。 不出意外這是一個流浪漢,塔艾吉迪沒有洗洗他作品的想法。 “這個東西闖進了我的破屋,哦,竟然真的有人敢闖進來,真是……讓人意外。” 塔艾吉迪說話像是在吟誦一首詩,語氣如同感嘆今天早上的陽光是這樣美好,露水凝結在美麗的花瓣上,倒映著你美麗的容顏。 敢推塔艾吉迪的門,就要有當他試驗品的覺悟。 “他能做什麼?” “他能吃屎。” “嗯?”浮鴒看向他,“你還沒停止你的惡趣味嗎?” 塔艾吉迪喜歡把男人做成一些“清道夫”,一種聽起來就很骯髒的物件。 “噢,浮鴒,他能吃很多,並且表情如同品嚐到世間的絕世美味……”塔艾吉迪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麼厭惡地看著牆壁上的標本。 “噢,開玩笑的,他並不是我最近滿意的作品,頂多算送上門的渣滓,被我稍微改造了一下。” 塔艾吉迪似乎想擺脫剛才令人疑惑的表現,帶著浮鴒來到了一個女人的標本前。 那是一個臉上被刻滿了筆直紋路的少女,紋路上泛著流動的淺藍色光芒。 她有一頭淺金色的長直髮,一直垂到腰間,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皮衣,下面穿著黑色的短褲,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塔艾吉迪給她配了一件銀色風衣外套,上面垂吊著許多的淺藍色織帶,直到膝蓋。 而她則穿著一雙高低不一的黑色長靴,短的那條腿中間位置上刻著一條豎直的藍色紋路,向上下延伸,直到沒入衣物之中。 看起來很酷。 “她能做什麼?” “殺戮。 她是目前我最滿意的一件兵器,她可以變化成任何人的樣子,當然我覺得這沒必要,她可以復刻他們使用過的招式,並且在合適的時機使用出來。 我在她身體裡刻入了一百八十七個大陣,讓她的身體具有強大的力量供應、不可摧毀和自動修復的特性。” “浮鴒,除了沒有靈魂——不過,也許沒有靈魂也算是一種完美。” 塔艾吉迪略顯痴迷地看著自己的作品。 “她有名字嗎?” “奈芙,她是我的刀。” 浮鴒看了一眼,“不錯的刀。” “浮鴒,我要離開這裡了。”塔艾吉迪說。 “去哪?” “哈哈,自然是去我向往的地方,我願意奉獻餘生之地,我的樂土,我的極惡。” 浮鴒看著他,塔艾吉迪藍色的眼珠裡滿是瘋狂,沒有痛苦,沒有難過。 “我要去日落莊園,我想看那裡的日出、日落,我要在莊園的高塔上任由清風拂過,對著遼闊的大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