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昭走到浮鴒面前。 揹著光,眸色深深,他的目光,是審判,也像救贖。 浮鴒淺淺笑了一下。 他眉眼微彎,夜昭感覺好像有鈍鈍的鉤子在一下、一下撓著他的掌心。 真有人笑起來像是極寒之巔融化的冰雪,不再鋒銳,美好得有些不真實。 “你猜。” 而在夜昭恍惚之際,浮鴒已經往前走去。 ? 剛剛那是美人計對吧? 夜昭無奈地跟上去,他猜是。不然為什麼身體裡的心臟一靠近他就跳得像想長出翅膀飛到他懷裡一樣。 …… 夜昭晃了一下腦袋,把剛剛離譜的想象晃出去。 走在前面的少年,陽光伴隨著他。 只是看著他的背影,他會感到心裡一陣奇異的平和。 夜昭不知道浮鴒為什麼不回答他的問題,但莫名感覺他像拿著答案但傲嬌不告訴你的小朋友一樣,有些彆扭,又有點可愛。 想到這裡,夜昭腳步又是一頓。 可愛? 他好像瘋了。 不止夜昭自己這麼覺得,如果神域以及五域的受害者們知道他用可愛來形容浮鴒——也會覺得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狂信徒。 第七王座沒有信徒。 但是狂信徒一堆,雖然祂不承認。 精神病院一樓右邊是一些病房,當然裡面沒有病人,如果有,不需要規則,你看到它們跑就對了。 在這棟荒廢的大樓裡,只有怪物才是真實存在的。 浮鴒隨手推開了病房的門。 然後走進去,站在中心一動不動。 “怎麼了?” “你應該自己來,我好像做得有點太多了。” “原來你知道你這樣做是不公平的?” 浮鴒微微挑眉,“這裡沒有公平,哪裡都沒有。這個詞存在的意義就是讓人們假設有這種可能。” 夜昭覺得他的觀點不對,然後他點點頭,支援了他的觀點。 “你繼續,我幫你……望風?”浮鴒從腦中翻出來一個少用的詞,說出來之後還有點疑惑,這是可以用在這裡的嗎? 他怎麼呆呆的。 夜昭看著浮鴒,有那麼一瞬間感覺到他對浮鴒的感覺似乎不太對,但只是一瞬間,他沒抓住。 夜昭觀察著病房的內部陳設,沒有動手的原因是它太正常太符合背景了。 被子發黑長黴,即使隔得遠也能聞到空氣中隱隱的酸味。 周圍的白牆上印著一些漆黑的影子,看不出形狀和意義,從中能找出幾個完整的手印,大概是個人? 頭頂的天花板和燈管爬了蜘蛛網,而且天花板也有黑色的影子。 那大機率不是人了。 旁邊的衣櫃,微微開著一點縫,似乎在引誘人去探索。 夜昭走過去,經過鐵床時床下伸出來一隻爬滿了黑色血管的乾枯的手,勉強還能看出來是隻手。 浮鴒目不斜視,一腳踩了上去。 咔嚓的一聲。 床下的東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另一隻把它被踩的手搶回去,然後再沒了動靜。 牆上和天花板的影子本來蠢蠢欲動,現在也沒了動靜,假裝自己只是被塗抹上去的黑灰。 聽到身後的響聲,夜昭回頭,表情有些疑惑,“剛剛是什麼聲音?” “踩到垃圾了,沒事。” 夜昭表情更加困惑了,這裡髒是髒了點,但腳下並沒有什麼障礙物。他更寧願相信浮鴒是踩死了一個怪物。 確實如此,只不過沒踩死。 夜昭再一次準備伸手開啟衣櫃。 手卻突然被人捉住。 他感覺到浮鴒就在他身後。 “如果是我,我就藏在裡面,你拉開櫃門的時候就張口咬斷你的手。” 似乎……靠得有些太近了。 夜昭感覺到浮鴒的呼吸近在耳側。 抓著他手腕的手體溫很高,意識到這點他的心跳聲大得讓他耳朵鼓譟,他幾乎沒聽清浮鴒在說什麼。 直到浮鴒往後撤開他才從記憶裡一字一句拼湊起浮鴒剛剛說了什麼。 他感覺到有點熱,可能是房間沒開窗不通風,耳朵那裡燙得厲害。 夜昭不敢回頭看浮鴒。 如果他回頭,就能看見身後的人勾起的嘴角,和獵人捕獵時充滿興味的眼神。 夜昭呼喚了歸南。 冰涼的刀柄出現在掌心,讓他的體溫稍微降下去些許。骨節修長漂亮的手指和晶瑩剔透的刀身,搭配起來美輪美奐。 夜昭用刀挑開衣櫃櫃門。 身後某人的眼神,更加興奮了。喜歡不期鳥與第七王座()不期鳥與第七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