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忘川離開之後,浮鴒看向旁邊沉默的永夜南昭。 他什麼話也沒說,也沒問,直接轉身回了房間。 浮鴒跟上去。 他決定馬上就帶永夜南昭離開這個鬼地方。 “你生氣了?” “沒有。” “是嗎?”浮鴒走到前面攔住永夜南昭,抓著他的肩膀。 “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有些難過,你好像從來不會告訴我有關你的事。” “……那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而且現在你也發現得差不多了。” “你和……忘川研究的藥劑是什麼?” “永夜。” 浮鴒不想說。 “你們在謀劃什麼?浮鴒,是像上次雲疆的那場疫病一樣嗎?是那種東西,對嗎?” “永夜。” 浮鴒只是叫他的名字。 “所以你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但是不想停止。” “你說過,你會選擇我。” “我也說過,我會阻攔你。” “為什麼?” “因為我是永夜南昭,我在成為永夜榮耀的時候就註定了,我在為我的種族而戰。我經歷過戰爭,我理解生命。” 浮鴒天生人性淡薄,沒感受過愛,他的世界向來是一片荒蕪的。 “反正人都是要死的。在特權和實力的壓迫下,死亡是他們唯一平等的歸宿。”這是浮鴒的見解。 “生命的意義就在於存活。”永夜南昭把浮鴒按到凳子上坐著,“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你不會死。” “我會的,浮鴒,那個預言……” “沒有那個預言,我在這裡。” “好,就算沒有那個預言,長生種也會面臨死亡。” 浮鴒坐在凳子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沒想過這個問題。 “你會難過嗎?” 浮鴒突然站起身,“乖乖待在家裡,我出去一趟。” 然後開啟門,又關上門。 浮鴒抬起手,房屋四周閃爍了一下零星的鏡光。 【鏡陣】:你是想困住裡面的人呢,還是外面的人呢?不會是你自己吧? 佈置好鏡陣之後,浮鴒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原地。 鏡片躍遷。 他去到了哪裡,沒人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拿著刀,一路橫衝直撞,直到一個破碎的空間接納了他。 那裡的星空的都是破碎的,天旋地轉間,一時分不清腳下的路在哪裡。 而在遠處,一人背對著他,坐在華麗的王座上,白色的長髮在漆黑的夜裡好像會發光。 “織機,你覺得我應該難過嗎?” “呵。”那人傳來一聲低笑,在這片破碎的寰宇之中顯得格外清晰。 “我應該停下來。” “浮……鴒?”他似乎對這個名字有些陌生。 “我會終止計劃。” “浮鴒,如果終止計劃有用的話,你不會見到我,你應該清楚。” 王座轉過來,王座上的人面向他。 祂用手撐著頭,白色的長髮帶著一點卷垂落胸前,金色的眼瞳之下,是一排金色的神紋。 祂肩上的不期鳥如同深淵裡的惡鬼,在窺伺著你的靈魂。 “伏嶺?不……你不是他。” “他們現在更願意稱呼我為王座。”祂看起來有些厭倦。 浮鴒拿著刀,注視著王座上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破碎的空間中,過去和未來,碰撞。 “他在哪?” 浮鴒拿著刀的手有些顫抖。 祂為什麼很久沒有聽過自己的名字了。 “因為唯一被允許稱呼這個名字的人不在,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祂坐直身體,那雙金色的眼睛帶著神明的高高在上和蔑視。 祂不滿意過去的自己,很不滿意,甚至一度想要摧毀。 “他在哪?”浮鴒又問了一遍。 “在你無數次的選擇的之中,但是請謹記,真正的選擇只有一次。” 說完,王座消失。 原地只剩下破碎的星光還在運轉,剛剛見到的人彷彿只是一場夢。 織機說過,祂將永遠不會拋棄他。 祂不會拋棄過去的自己。 因為祂沒辦法拋下過去。 神也沒辦法。喜歡不期鳥與第七王座()不期鳥與第七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