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下雨天低頭看水窪,就會想起我說雨是神明的煙花 “你要回去看看嗎?”楊老闆靠在桌邊,拿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糖果放進嘴裡。 “在下公務繁忙。”顧觀弈召開暗衛,讓他們把酥糖送到蘇家,他等疫病過去了再去拜訪。 “今日叨擾了。” 顧觀弈拱手行禮,腳步慌亂地離開。 浮鴒和永夜南昭對視一眼,抬腳追向顧觀弈。 他停在一條街上,一動不動,眼睛木然地看著前面的路面。 “你們會幫我嗎?” “不會。” “你們走吧,承諾你們可以隨時找我兌現。”顧觀弈像是鬆了一口氣,卻又像徹底地垮了下去。 “我還是,救不了安州呢……” —— 在離開安州城前,浮鴒帶著永夜南昭去了蘇家。 那裡蔓延著熊熊地火焰。 周圍的人們從房子裡出來,跪著磕頭祈求上天保佑。 “永夜,你說他們祈求的神明會看到他們嗎?” “神明會聆聽信徒的願望。” “那為什麼沒來救他們?” “他們祈求的不是神明,是最後的一點希望。”永夜南昭搖頭。 “永夜,你信神嗎?” 浮鴒突然問他。 “不信。” “我信。” 永夜南昭微微抬眼,浮鴒信神?這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神明蒼金(今),聽說在生命流逝的最後時刻呼喚祂的名字,祂會救你一命。” 永夜南昭抿著唇,看著浮鴒,浮鴒臉上並沒有一個信徒該有的樣子,但也許他情緒比較內斂。 如果這話不是浮鴒親口告訴他的,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浮鴒信神,這算是來自“眼睛”的直覺。 “祂有回應過你嗎?” “算有吧。” 永夜南昭沒有聽過這個神名,信奉一個不知權能的神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但是他更不想懷疑浮鴒的選擇。 “浮鴒……” “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叫祂試試?祂會來的。” “神明只會回應信徒的願望。”永夜南昭有些無奈。 “可以試試,萬一祂聽見了呢。” 浮鴒點頭,他說祂來就會來。 “好,如果有那麼一天的話。”永夜南昭察覺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浮鴒好像只是想讓他這樣做,為此找了個藉口。 揹負著那樣的預言的人,他會信神嗎? 浮鴒給永夜南昭下好暗示之後就不再多說。 浮鴒確實不信奉神明,但是他希望他在最危險的那刻想到祂的名字。 讓祂聽見。 讓祂拯救。 算是他的送的一份小禮物。 畢竟……要開始了。 —— 梧桐樹,鳳凰州。 鳳凰州有一座浮空城,在整個鳳凰州的五色錦上空。 五色錦是鳳凰州的一處湖泊,湖水五色呈環形接觸但並不交融。在陽光下看起來像五色的錦緞一樣交纏在一起。 鳳凰州人性格高傲,加上有陣法禁令,其實算不上多歡迎外人。 最近雲疆人心惶惶,不少人得知浮鴒兩人的目的地,想要提前擠入鳳凰州。 只是鳳凰州直接啟動的陣法禁令,禁止任何外人進入。 浮鴒走在林間小路之中,周圍的樹木幽靜,蟬鳴聲聲,透著心慌意亂的乾燥感。 永夜南昭拿著刀,跟在他旁邊。 “前面就是鳳凰門,我們要到鳳凰州了。” 浮鴒換了身暗紫色長袍,永夜南昭挑的店裡最貴的,寬袖,浮鴒覺得很不方便,畢竟他又不是伏嶺,擅長使弓。 他自己換了身暗藍色的勁裝,扎個高馬尾,看起來有些變化,但是不大。 “嗯。” “永夜,下次你來試試這個寬袖怎麼樣?” “你穿著好看。” “……它不太方便。” “你要試試永夜森林的服飾嗎?” “……” 浮鴒想說他有帶衣服,但是永夜南昭不是很喜歡他的黑色長袍。 浮鴒欲言又止。 “不要一直穿黑色的長袍,偶爾換個顏色吧。” 小時候的他就一直這麼穿,區別是小時候的衣服更破,更爛。 浮鴒確定永夜南昭對他的長袍意見非常大,不就是一件普通的黑色長袍嗎。 但是從款式換到顏色,永夜南昭是會引導矛盾的。 浮鴒放過了這個問題,他感覺自從古墓出來之後,永夜南昭身上就有種說不來出來的感覺,似乎多了一些強制性的行動。 之前彬彬有禮,現在轉移話題。 浮鴒猜測是他們之間的友誼因為這次的雲疆之行更進一步,可能永夜南昭對待朋友就是這樣。 兩人走進鳳凰門,一道白色的身影將手放下腰前,手裡捻著一朵白菊,從天上款款落下。 他穿著一身素白,頭髮確是暗紅色,髮尾似乎還燃著火星。 “二位是錦珩的朋友吧?” 浮鴒看著眼前的人,年齡在四十多左右,他並沒有駐顏,也許是生了病,也許是任由容顏老去。 “我叫鳳執年,是他母親的朋友。” 鳳執年,字驚鴻。 浮鴒點點頭,“您好,鳳叔。” 鳳執年笑了一下,“你們好,是他讓你們來鳳凰州的吧,我都知道,這一切也都要結束了。” “鳳叔不打算去阻止他嗎?” “呵。”鳳執年笑了一聲,“這是雲疆欠他的,遲早得還上。” 鳳執年聲音壓得有些低,浮鴒幾乎在一瞬間就聽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