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不遇和雲蘇朝嵐對峙期間。 鳳執年出現在雪山前。 在他面前的,是身著素色衣裙的少女九千,在她頭髮上,簪著一根粗糙的蝴蝶木簪。 “鳳先生不請自來是為何事?” “毀了雪山。” “你說什麼?” “我說,毀了雪山。”鳳執年眼中煞氣更重,“雪山能救蒼生,為何救不了謝之舟?又為何救不了一個謝不遇?” “這並不是……” “掌管著別人的生死讓你很得意是嗎?聖女?” 鳳執年的聲音變得病態,他手中的白菊被他緊緊握在掌心。 “我沒有,這是一種責任,這沒有什麼可得意的!” 九千皺著眉,警惕地拿出一柄冰晶材質的藍色多稜劍,輕輕一揮,還帶著雪花。 “呵呵,為什麼不救她?為什麼不救她?為什麼不救她!” 鳳執年的失態也就一瞬間,他嘶吼完之後就沉默了下來,眼神陰沉沉。 他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手裡依舊緊握著那朵白菊。 “那就一起死吧。” —— 與此同時,浮鴒和永夜南昭被人攔住了去路。 “兩位小娃,雲疆可不是你們能隨便作威作福的地方。” 一個老人,一個女人。 女人長相妖精,老人有幾分仙風道骨。 “你是誰?”浮鴒的語氣在這種情況下很奇怪,像是在問,你是誰,你算個什麼東西。 但是有沒有這個意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對面的人冷哼一聲,“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徐道!” 徐道,雲疆入道第一人,聽聞修的雲疆靈力,實力深不可測。 但是這梧桐林,禁各種意義上的打鬥。 所以限制了幾人大施拳腳,只能迂迴纏鬥。 “那就讓我來教一下你們,什麼叫尊重長輩!” 徐道拿著他的拂塵,隨手甩到臂彎,靈力完全釋放,但是並沒有攻擊目標,而是順著他指引的方向佈陣。 永夜南昭召來瞳炎,直接把空中逸散的靈力一把火燒掉。 徐道看得眉毛直跳,哪裡來的火焰,這麼霸道? 但是他也不信那火能一直燒下去。 兩人僵持不下。 “那你和我過過招好了。”女人隨意指了指浮鴒,身後立即炸開八根毛絨絨的狐尾。 女人紅色的眼睛瞳色變淺,浮鴒猜想她是要施展媚術了。 所以浮鴒的眼睛直接看過去。 明明是金色,女人卻只看見黑色的眼睛。 很快她就反應過來,自己差點被浮鴒催眠。 女人尾巴一甩,當即立刻後退一步,“徐道,我鬥不過他,要先去巫祝河州支援,你一個人搞定吧。” 徐道抽空看向女人離去的身影大聲控訴:“白青!你個混女人!你一輩子都長不出九尾!” —— 巫祝河州。 雲蘇朝嵐一副對頑石無可奈何的模樣。 謝不遇的視線落在他身後,眼底的思緒翻湧。 當然了,他是清風朗月的雲蘇公子。他不需要證明自己的實力,也不需要自證自己的清白。他只是站在那裡,自己和他就有云泥之別。 謝不遇身上的銀鈴被吹得叮咚作響,他閉上眼睛,張開雙臂。 天邊雷霆閃爍,亮光在他臉上忽明忽滅。 火焰自他身上點燃,為他著上紅裝。 母親愛紅衣,喜歡熱情又絢爛的一切。但是謝之舟更喜烏青,謝不遇鍾愛靛藍。 如果奔赴死亡,請換上她準備的衣裳。 正衣冠,見良人。 他緩緩睜開眼睛,疏冷的月光色眼瞳,月光是什麼顏色? 和死境冥囹盛開時一般的顏色。 謝不遇不常著紅衣,但是紅色卻異常貼合他妖異的容顏。 若是母親在,肯定又要誇他生得這般俊俏。腰佩白玉環,灼灼少年郎。 謝不遇想著,輕笑出聲。 在荒蕪的一片的世界中,他的笑聲越來越大,直到掩面哭泣起來。 天空中有人按捺不住,鋒銳的劍向謝不遇襲去,帶著令人心悸的破空聲。 雲蘇朝嵐皺了皺眉。 謝不遇把臉埋在掌心,腦海中最後一個畫面是母親最後的笑顏。 劍尖碰到從天邊飛來的骨笛,碎成一片一片。 碎片擦過謝不遇的臉頰,帶出一條血色細線。謝不遇站直身體,順手接過墜落的骨笛。 “到我了是嗎?” 謝不遇將骨笛放在唇邊,輕輕吹奏。 沉睡在人們身體的蠱蟲,迅速孵化。 腐爛的泥土中,也會開出……鮮花? 雲蘇朝嵐提起劍,那是一柄很正的君子劍。 他出現在謝不遇對面,劍尖直指謝不遇的眉心。 謝不遇放下骨笛和格擋,劍沒斷,骨笛出現淡淡的白痕。 “謝不遇,世間不公平之事多幾何,這是常態。” “常態?常態是沒有力量的人接受的常態,但你總要接受陰溝翻船的可能性。”謝不遇把雲蘇朝嵐的劍震飛,“你們既然因為這天下蒼生殺死我的父母,那我就毀了這蒼生,用來祭奠他們的在天之靈!” 謝不遇的纏鬥越來越瘋狂,漏洞百出,但是他不在乎,壓制的恨意讓他忘記疼痛,只記得腦海中片片盛放的彼岸花。 一朵,兩朵,三朵…… 雲蘇朝嵐的的劍到後面只是格擋。 他和那些人不是一夥的,但是這些話沒必要跟謝不遇說。 天空之中的人們向蝗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