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別哭了......”唐小次抱著她,淚眼汪汪的說:“我一看你哭,我就想哭......”
唐夜溪拼命把眼淚忍回去,低頭摸他的臉蛋兒,“乖啊,媽媽不哭,小次也不哭......”
剛剛那一刻,她大概和她的孩子們是一樣的。
孩子們看到她,委屈的想哭。
她和百里映寒通話,就像孩子們見到她一樣,忍不住委屈的想哭。
那一刻,她才明白,在她心底最深處,她的家人、她的依靠,從來不是她的父母和親生的兄長,而是百里映寒和百里隨冰。
而她,也不該責怪溫玄澈對溫安安的感情比對她深。
因為她對百里映寒和百里隨冰的感情也比對他們更深。
“坐下休息會兒吧,小初和小次也該累了。”顧時暮讓唐夜溪帶著三個孩子在走廊邊的長椅上坐下。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手術室的門才再次開啟。
傅玄快步走出來。
唐夜溪立刻起身迎過去。
傅玄衝她微微彎腰行禮:“少夫人。”
唐夜溪顧不得和他客氣,緊張問:“顧淮怎麼樣?”
“手術很成功,”傅玄說:“但他傷的太重,還沒脫離危險期......”
唐夜溪手腳冰涼,心臟緊縮成一團:“什麼意思?”
“需要觀察,”傅玄解釋說:“觀察二十四小時,如果他能挺過去,命就能撿回來,反之......”
唐夜溪看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也就是說,顧淮現在一腳踩在生死線上,有可能活過來,也有可能下一秒就會死去。
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她的心像是被一根細細的魚線給勒住了,勒的她喘不上氣。
顧時暮安撫的擁住她的肩膀,卻說不出勸慰的話。
此刻什麼語言都是蒼白的。
事實就擺在眼前。
只有顧淮平安無事,唐夜溪才能從眼前痛苦自責的情緒中解脫出來。
他吩咐傅玄:“盡最大的努力,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保住顧淮的命!”
傅玄頷首:“是,少爺!”
半小時後,顧淮被推進重症監護室。
顧時暮勸唐夜溪:“溪溪,你留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和我一起帶孩子們回家吧,一直待在醫院裡,孩子們的身體會受不了。”
唐夜溪知道顧時暮說的是實情,她沉默的點了下頭,和顧時暮一起帶著孩子們離開醫院。
路上,她緊緊的將唐小初和唐小次擁在自己懷中,一句話沒說。
她的心情從沒這樣沉重過。
哪怕是過去她被鞭打、被欺辱、被冤枉,甚至是面對死亡的威脅的時候,她都沒像今天這樣痛苦絕望。
她的身上壓著一條命。
隨時隨刻,都可能有一條鮮活的性命因她而離開這個世界。
那將是她無法承受之重。
唐錦依!
她一定不會放過她!
她會讓她付出最慘烈的代價。
她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