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幸運的。”邱妍發自內心的感慨。
她現在總算知道,顧謙為何會對顧小然視如己出。
李叔對顧謙而言,既是師父,又是養父。
無論是師恩,亦或是養恩,皆重如山。
“嗯。”賀霖說到李錚,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沉重。
想到曾經美好,他看向邱妍,眼中出現的,是她的容貌,
他目光變得溫潤,恢復以往笑容。
“姝兒,對不起,你會原諒我嗎?”
賀霖說著說著,溫潤笑容,變得悲慼。
邱妍扶額,她嘆息,和賀霖對視,冷不丁,就見賀霖伸臂,想要抱住自己。
她後退,轉身,遠離了賀霖。
顧小然橫插邱妍面前,用力一推,
“孃親是爹爹的!”
賀霖精神渙散,噗通一聲,竟是被一小孩子推倒在地。
他狼狽坐在地上,再看遠方邱妍,面上多了……窘迫。
他輕輕晃了晃腦,“抱歉,我……我…”
邱妍並未上前,而是拉著顧小然入了庭院。“走吧。”
賀霖垂眸,望著院門,自言自語:“姝兒,求求你,跟我回去,我保證,會傾盡所有,補償你。”
好想她。
院內的邱妍望了一眼院外賀霖,真心不想面對這樣的男人。
她知道,賀霖情殤深處,神志錯亂,不受控制。
這個時候,還是先讓他冷靜冷靜。
顧小然扭頭,看到賀霖霧眼濛濛,他表情變得慌亂,剛剛還不悅的內心,添了柔軟。
他掙脫邱妍手臂,起身跑出了院子,“你怎麼了?”
他雖調皮,但本心,是個善良的小男孩。
他剛剛,只是在保護孃親。
他仰頭,朝他笑笑,“你也傷害閃電了,看在你剛剛也救了我的份上,我們扯平了。”
“瑾兒,是你娘救了你。”賀霖順勢,握住了顧小然小手,“原諒爹爹,好不好?”
這份恩情,他受之有愧。
“不,你不是我爹爹。”顧小然用力抽手。
看著賀霖那微潤的眼角,他有些侷促,內心莫名煩躁。
他撓了撓頭,這怪叔叔總說,自己是他爹爹,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眼眸微轉,“你是不是將自己的孩子弄丟了?”
賀霖點頭:“嗯,我弄丟了自己的孩子,還有姝兒。”
“姝兒是你什麼人呢?”顧小然想的簡單,不懂就問。
他總覺得,這怪叔叔有些痴傻,每次都將孃親錯認成姝兒。
“她是你娘。”賀霖眼角,再次浸出水霧。
顧小然搖頭,“不,我孃親叫妍妍,不叫姝兒。”
這個名字,他也只從怪叔叔口中聽過。
賀霖抿了抿唇,嚥下了悲痛,繼續道:
“姝兒是我的妻子,我的摯愛。”
“你也太可憐了。”顧小然小小眼神中,多了憐憫。
“我也曾丟失過,不過,我爹爹可比你幸運多了,因為,孃親找到了我。”
顧小然說罷,不自覺想到自己和孃親上次在星月樓前,抓捕人販子一幕。
自然而然,他也想到了上次的爭執。
丟了孩子的人,都是失去理智的。
更別說,妻子和孩子一起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