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了,他一直期盼著他們能像尋常父子一般言語交流,
“你為什麼就不肯給爹一個機會呢?你可知,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這輩子,都別想逃出我們這層父子關係。”
“逃不出嗎?”
顧謙哼笑,隨即,掏出匕首,鬆開髮髻,直接削去了一半長髮。
“你!”段相看到顧謙突然間的動作,差一點兒氣暈過去。
斷髮,被視作對父母的大不敬,
還有一層深意,那便是絕交斷義,永不來往。
段相顫抖雙唇,內心緊張。
“謙兒,你這是做什麼?!”段相雙手握住了顧謙手腕,就要阻止他接下來的動作,
“你身體裡留著的,不是我的血嗎?我們斷不了的,父子關係,永遠也斷不了。”
“我還你便是!”下一刻,又見顧謙揮刀,劃破了自己手腕。
“你幹什麼?愚蠢至極!”
段相想要阻止顧謙,但是,依他的能力,又如何阻止的了。
滴滴鮮血隨之,落入了桌案茶盞,那道觸目的紅色,是那般刺眼。
“我自出生,你便從未盡過做父親的責任。段相,自你將我遺棄的那一刻,你我之間的父子之情,就已義絕。不過,你既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今日,便削髮、破膚,以還生恩!從今往後,你我之間,徹底斷裂!”
“你以為這樣就能還的了嗎?你即便是死了,你我二人,也不可能斷了父子之情!”段相歇斯底里,內心,卻是緊張到了極致。
顧謙他,一定什麼都聽到了。
同時,他怨恨上了秦氏,都是她引出的話題。
顧謙:“自打你將我丟去喂狼的那一刻,我的命,就已經還給你了!段相,當年,我孤身躺在亂葬崗、孤苦悽慘的畫面,至今還歷歷在目。我不說,只是因為我娘還在段家!”
“你……”段相聽到這裡,怦然跌落在地。
他攀爬著地面,雙唇顫抖的說不出話,
顧謙都知道,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這麼多年,對於自己將他丟棄在亂葬崗的事情,顧謙是一個字也沒提過。
他不該一味討好顧謙。
顧謙的心,是徹底捂不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