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甜捨不得扔掉西瓜,紀叔叔見姜思甜抱著瓜半天沒動,也沒有多想,直接起來把桌上切好的西瓜倒進街對面的垃圾桶裡,轉身回來把另一個西瓜給切了。
索性這個甜,沒有遭受被丟掉的命運,姜思甜拿著自己的新西瓜,像抱著自己一樣很珍貴的寶物。
又甜又冰,就是比上一個沒味道的西瓜好吃。
紀叔叔誤會了姜思甜,誤以為姜思甜因為上一個西瓜難過,又解釋了一遍:“別可惜,趙叔叔地裡的瓜多的很,一毛錢都不要,一點都不浪費。”
“我不是可惜西瓜……”姜思甜支支吾吾,雖然有一半的原因是西瓜,但也不是全部:“我只是覺得,這是叔叔頂著大太陽帶回來的西瓜,扔了太可惜……”
紀叔叔面上一愣,隨即開心大笑:“人都說養兒防老,有兒子比閨女強,我看有閨女就不錯,知道心疼人。”
他開心於姜思甜不嫌棄這些西瓜是撿來的,甚至還關心他頂著太陽拉西瓜,這不必有兒子強?
姜思甜低頭吃西瓜,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同時忽略的還有自己內心底的抗拒。
她時刻提醒自己,為了媽媽,要努力適應現在的新環境還有新的繼父,要掩蓋自己的抗拒,不要被人看出來。
吃完西瓜不久,紀叔叔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到三輪車上搬起蛇皮袋子裡的西瓜,往東邊走去。
姜思甜不知道他去做什麼,沒敢看他,也沒敢問他要去幹什麼,不是說好西瓜帶回家,怎麼又好像要送給別人一樣。
只是他回來的時候兩手空空,那袋子西瓜已經沒有了。
紀叔叔對姜思甜說:“傍晚你們在這裡等我修冰箱回來,咱們再趙叔叔地裡去撿西瓜,給店裡那兩個手電充滿電,晚上去像尋寶一樣,更有意思。”
一袋子沒有了,再去撿另一袋子就成了。
姜思甜還小,沒去過西瓜地撿西瓜,沒說話就是點頭。
紀叔叔高興,讓姜思甜和媽媽去遮陽篷下睡午覺,自己搬了店裡的壞機器坐在路邊修。
躺椅只有一個,姜思甜不和媽媽擠,也不偷懶,起身幫紀叔叔搬東西,修機器的技術活兒她不會,但是拿鉗子遞榔頭她還行。
她不能再做個廢人,她要替媽媽幹活兒。
紀叔叔是典型的農民工造型,他的手很粗很厚,常年動機油的原因,讓他的手黑比臉還黑,可是姜思甜卻發現,他的手很靈活,小小的電線頭,他都能精準捏住纏在一起。
小姑娘蹲在他身邊,一雙眼睛盯著他的手看,紀叔叔也不勸,看著他修好了一個立式電風扇,插電的那一刻,風扇吹出微微的風,正好吹著一旁睡覺的在躺椅上睡覺的媽媽。
她睡的很放心,讓繼父女兩個人相處。
“熱不熱?去買個冰棒兒吃。”紀叔叔擦了擦頭上的汗,對姜思甜說:“也給叔叔買個,不要奶油的就成。”
她手上有錢,紀叔叔就沒再給。
姜思甜點點頭,起身跑去不遠處的商店裡買冰棒兒,回來的時候,看見店門口多站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那家舊書店門口遇見的男孩兒,另一個看樣子應該是他的媽媽。
她的媽媽也醒了,四個人正坐在遮陰棚下吃剩下那半個西瓜。
男孩兒離得稍遠些,背對著三個大人坐在馬路邊上,腳下還放著剛剛紀叔叔拿出去的那個白色蛇皮袋子,但是袋子裡已經不是西瓜了,好像是書。
姜思甜走近了,他抬頭,對姜思甜笑了一下,又做了個鬼臉低下頭,假裝自己很乖,手指卻在白色蛇皮袋子上戳窟窿玩。
想思甜想起來了,媽媽說書店的孩子叫周觀棋,應該就是他。
“這就是你那個叫思甜的女兒對不對?這姑娘長的真乖,一看是個讀書的料。”疑似周觀棋媽媽的胖婦女,看見姜思甜走過來,笑眯眯的誇獎她漂亮。
“對,我女兒,小名叫心心。”媽媽也謙虛的介紹姜思甜:“也不怎麼會讀書,就是從小讓她知道,小姑娘不如男孩子有體力幹活,不讀書未來就沒什麼事可以幹了。”
這是媽媽從小教導姜思甜的話,要好好讀書,以後考個好大學,找工作坐在辦公室裡吹空調,工資少一點都可以,總比在外面風吹日曬強。
尤其是不能和媽媽一樣,看人臉色生活,稍有不慎就被比她年紀小的管理人員指著鼻子罵。
那小姑娘就是比她多讀幾年書,大學生文憑,不用幹活只用指揮監督他們。
“話可不能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