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還好,孤的身子骨還算不錯,也沒覺得有多冷。”
魏水笙依舊閉著眼。
“仲父,您可還記得你我分離的那些日子裡,最長的一段時間有多長?”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魏水笙緩慢的睜開眼睛,目光直直的看向面前的聞太師,突然就問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從前的時候,聞太師只要是不帶兵出征,他們君臣之間幾乎天天都能在朝堂上見到面。
聞太師乃是殷商武臣之首。
需要常年出征在外。
有時一去就是半個月。
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出征個三年五載才會回朝。
聞太師出征的那段時間,便是帝辛與他分離的時候。
{老臣自然記得。}
聞言,聞太師躬著身子,點了點頭。
{臣與大王分離最長的一段時間,是一十五年。}
聞太師每次出征在即,都會命人記錄好啟程的時間與歸期。
他最長的一段出征在外的時間,正好是一十五年。
“是啊。”
魏水笙像是陷入到了以前的回憶一般,仰著頭,深呼了一口氣,口中繼續訴說道:
“當年北海叛亂,仲父您親自趕赴北海掛帥平叛,這一去就是苦戰了十五年之久。”
魏水笙的嘴角彎著笑意,仔細回想了一下聞太師離朝的那十五年。
心裡也不禁在感嘆,時間還真是猶如白駒過隙一般,一晃而過。
{當初北海叛亂,大王您令我為主帥,南海王為副帥,一起平叛北海。}
聞太師繼續訴說著有關平叛北海的那些事。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面色陡然猙獰了一下。
{誰能想到南海王那個不要臉的東西,竟然臨陣退縮!}
{要不是他臨陣退縮,非要舉族搬遷去研究那什麼聽雷之術,老臣也不至於孤身平定北海叛亂,因此而滯留在北海有十五年之久。}
聞太師越說越氣。
一想起那個臨陣退縮、害得自己在北海苦戰了十五年的南海王,心裡便只覺氣憤不已。
十五年啊!
打敗一個北海,其實根本用不到十五年。
只是那段時間朝中將領大部分都被派到邊境地帶去鎮守,朝歌兵力有限,帝辛無法,只能臨時借調南海王的人去助陣聞太師。
但誰也沒有想到,那南海王也不知道是腦子抽筋了,還是怎麼的,借調過去的大部隊人馬剛剛抵達北海,作為將領的南海王突然臨陣退縮,並舉族搬遷,說是要帶領族人去聽雷,要追逐雷聲,透過雷聲來與天上的神明對話。
南海王的人一走,聞太師手裡只有三萬兵馬可用。
可北海叛亂的兵力已經多達數十萬之多。
失去南海王的兵力支援,聞太師孤掌難鳴,戰也打得十分艱難。
北海的叛亂者也很是聰明,從來不會發起聯合大總攻。
他們人多勢眾,便特別喜歡搞車輪戰,搞人海戰術,且分批次的上戰場。
戰敗了,也沒關係。
死了這一波,另外一波就可以繼續上場了。
在這番車輪戰之下,這場戰爭硬生生給活活拖了十五年之久,聞太師才終於平定了叛亂,班師回朝。
半晌過後。
聞太師伸出右手,努力撫了撫胸口,稍微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憤怒之情。
待到心情慢慢平復,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他大步走到青銅棺槨旁,俯身低頭看了一眼正正躺於其中的魏水笙。
{大王今日何故如此問我?}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聞太師只覺得自家大王今日好像有些奇怪。
他不明白為什麼帝辛會突然會提起分離這件事。
分…離?
難道說,大王是要與他再次分離?
{大王,您是準備要離開這裡,離開殷商墓?}
一想到自家大王可能要離開,聞太師當即便心急了起來。
他雙手緊緊的攀在魏水笙所躺的青銅棺槨上。
十根手指頭,死死的攥在青銅棺槨邊緣。
把青銅棺槨的邊緣,給硬生生的壓出來了十個拇指印痕。
“孤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
魏水笙也沒有想著要藏著掖著。
他當即點了點頭,與棺槨外的聞太師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