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一秒,靖平侯世子就感覺到了觀景臺周圍的氛圍不是很好,是有誰惹皇上發怒了嗎? 而且皇上並沒有叫起,靖平侯世子忍不住抬起頭看了一眼,但是下一秒就被皇上駭人的眼神給嚇得低下頭來。 “這鹿血是你上貢的?”楚君臨出聲問。 “是。” 他不知道皇上為何會突然動怒,但欺君是大罪,他只能如實回答。 “麋鹿也是你獵的?”楚君臨又問。 “是。”靖平侯世子已經冒了一身冷汗。 “那麋鹿現在在哪?” “回皇上,那麋鹿懷有幼鹿,但是它被放了血之後便難產而死了。” “那豈不是一屍兩命!”周圍有人驚撥出聲,但是下一秒她便驚覺失言而捂住了嘴。 鳳安的臉色一變,楚君臨趕緊攬過她的腰安慰說:“安安,沒事的,沒事的。” “你胡說什麼!”楚君臨看向了方才出聲的人怒吼道。 她趕緊跪了下來,不停地磕頭。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誰不知道皇后娘娘現在懷有身孕,是整個皇城最金貴的人,她剛剛那句話雖然不是指向皇后娘娘,但是也詛咒了皇后娘娘啊。 “拖出去,杖責三十。” “不要,皇上饒命啊!” 杖責三十,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哪裡受得住啊,怕是半條命都要沒了。 但是她的求饒沒有用,兩個御林衛已經把她拉出去了。剛剛她那句話嚇到了鳳安,又何嘗不是嚇到了楚君臨。 外面傳來了那女子痛苦喊叫的聲音,楚君臨捂住了鳳安的耳朵,眾人聽著這個聲音都有些心驚膽戰。 過了一會兒,外面杖責的聲音停下,御林衛回稟說:“皇上,杖刑已完畢。” “不必拖進來了,直接把她送回去。” “是。” 外面的血腥之氣消散,楚君臨看著瑟瑟發抖的靖平侯,施以威壓說:“你可知朕今晨釋出了一個詔令,不許任何人獵殺麋鹿。” 靖平侯聽後臉色變了變,趕緊磕頭回話。 “皇上,臣不知,臣不知啊!” 他因為京中有事耽擱,今日下午才到了興安圍場。 因為急於討好皇上,他的二弟給他出了一個主意:鹿血最是滋補,如果能給皇上進奉鹿血,皇上必會龍顏大悅。 靖平侯想到這裡忽然意識到:他是受了他二弟的蠱惑! 他就知道一個庶子怎麼會那麼好心,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呢。 “詔令已經曉諭整個圍場,靖平侯世子怎會不知?”壽德趕緊反問他。 若是靖平侯這樣說,那麼罪責就落在他身上了。 靖平侯看了他一眼,沒有作答。皇上聖旨已下,他不清楚聖旨的內容就是他的錯。 過了一會兒,楚君臨又費解地問:“圍場的麋鹿那麼多,你為何偏偏要挑那隻懷孕的母鹿?” 楚君臨倒希望靖平侯世子獵殺的是一隻公鹿,讓他替安安擋了那個劫難也好。 “回……回皇上,臣……臣聽聞母鹿懷孕時的鹿血會更加滋補。”靖平侯世子唯唯諾諾地回答。 “混賬!”楚君臨聽見他的話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朕坐擁天下,難道會看得上那點鹿血嗎?” 靖平侯世子趕緊垂下頭來,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地裡。 楚君臨氣得來到靖平侯世子面前,把他揪起來說:“你知不知道?朕下令不能獵殺麋鹿是為了給皇后和朕的孩子積福。 現在呢?你不僅獵殺了它,還讓它難產而死!” 言罷,楚君臨猶不解氣,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靖平侯世子哪裡想到這背後的原因會是這個,他驚慌地磕頭,額頭都已經滲出血了。 “皇上恕罪,臣錯了!臣錯了!” 楚君臨沒在意他的求饒,而是回頭對上了鳳安有些害怕的眼神和蒼白的臉色。 楚君臨的心忽然就像是被針給紮了一下,他回到龍椅上,然後攬著鳳安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安安不怕,咱們的孩子健健康康著呢,你們一定能母子平安的。” 鳳安點點頭,然後把頭埋進楚君臨的懷裡,楚君臨心疼地撫了撫她背。 安安很少在外人面前做這般親密的動作,她肯定是被嚇到了。 這時候有宮人走過來說:“啟稟皇上,靖平侯求見。” 靖平侯世子心裡瞬間燃起希望,父親來救他。 楚君臨冷哼了一聲,他倒還敢來。 “讓他進來。” 他倒要看看,這靖平侯是怎麼教兒子的。 “是。” 不一會兒,靖平侯走了進來。 “參見皇上、皇后娘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靖平侯行的是跪拜大禮,想來是已經知道他兒子得罪皇上的事了,要不然也不會那麼急匆匆地趕過來。 “父親。”世子叫了他一聲。 “閉嘴!”靖平侯小聲地呵斥了他,世子只要訕訕地靜默不語。 楚君臨遲遲沒有叫他起來,行的是跪拜大禮又如何?難道他還指望著楚君臨會放過靖平侯世子? 就在靖平侯的腿逐漸失去知覺的時候,楚君臨才出聲說:“起來吧。” “謝皇上。” 等他站起來,楚君臨便問:“靖平侯,你的世子說不知道朕的詔令,那你知道嗎?” 這個時候鳳安已經從楚君臨的懷裡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