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宅的位置,江柳月已經選好了,就在破廟往前十餘米的地方。 王大富看了之後,讚道:“嗯,這個位置不錯,視野開闊,上山方便,距離河邊也不遠,開門就能見到對面的村口。” 江柳月點點頭,“我們也這麼覺得。” “既然選定位置,那我便叫人動工了。”王大富說道。 “好!” 王大富召集村裡的建築隊,開始平整基地,又安排村裡三四位壯實小夥趕著牛車上山拉木料。 “這上山的路何時變得這麼寬敞了?幾時修的?”這陣子,村民們都在忙著種田,很少上山。 “我聽說是江家那丫頭修的。” “不是吧?那丫頭還有這本事呢?” “你是不知道,我聽阿貴說,那丫頭天生神力,一把舊斧頭砍樹,碗口以下的樹幹都是一刀斷,砍竹子更是毫不費力,跟玩似的!” “難怪村後那片竹林,都快被砍光了。” “你說她們是怎麼想的,有那銀子還不直接蓋一間磚瓦房,哪怕土房也好啊。居然想蓋木樓,一年到頭日曬雨淋的,木頭房能頂幾年啊?” “就是,那娘倆太不會過日子了!再多的銀子也造完。” “嘿嘿,我看你是眼紅人家有銀子多吧!” “我聽說她蓋完房子,還要蓋個什麼魚罐頭加工坊?” “哎呦,這才抓了幾天魚,賺了點錢,就開始折騰,有那閒錢不如多買幾斤白米,吃了還能長點肉,你說是不?” “我說你們幾個,能不能別叨叨了,人家花錢僱咱們運木頭,就好好幹,別瞎聊天不幹活!” …… 河西村口榕樹下,兩輛馬車停了下來。 是隔壁鎮的老木匠到了,他還帶來了全套木匠工具和兩個熟手徒學徒。 老木匠姓黃,是十里八鄉有名的木匠,他這輩子做過的木匠過,不計其數,可像眼前這圖紙上的木樓設計,他還是頭一回見。 “大富,這木樓圖紙你們從哪兒弄來的?”黃木匠神情激動地問。 從圖紙上看,這間木樓的設計非常獨特,堪稱完美,這世間絕無僅有。 能設計出這樣的圖紙,想必是國匠級別的大師!若是能向大師討教一二,他在木匠上的造詣,必能精進不少。 王大富有些懵了,雖然他也能看出來,這木樓圖紙設計獨特,可也有不足之處,茅側是最大的敗筆,為何師兄如此激動。 “這圖紙,只是我們村的一個小丫頭,花一晚上工夫畫出來的而已。” 黃師傅震驚,“什麼?你們村的一個小丫頭?!那她祖上是否有過建築能匠?” “她祖上……”王大富想了一下,腦海裡閃過江家當年作威作福的那些畫面,急忙搖搖頭,“沒有,她們家尋常普通,沒有做匠工的。” “我能否見一見這個小丫頭?” “可以啊。” 王大富轉頭,掃了幾眼,看到江柳月正在逗那隻紅毛狗玩。 “小月~來來,過來一下。”王大富招招手。 “來了。” 江柳月放下小紅寶,一路小跑過來,“里正伯伯,怎麼了?” “這是黃師傅,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附近十里八鄉聞名的老木匠。”王大富給她引見。 “黃師傅好,我家這木樓有點複雜,有勞您費心了。”江柳月客氣一番。 黃木匠打量起眼前這位姑娘,長相俊俏,眸子裡透著一股靈氣,舉止淡定,沒有女兒家的扭捏之態,也沒有鄉野丫頭的隨意。 雖然這姑娘有些不同尋常,可實在太年輕,不可能畫出這等絕佳的圖紙來。 “小姑娘,這圖紙是誰教你畫的啊?”黃師傅語氣客氣地問。 江柳月回道:“是我自己畫的呀。” “你自己?”黃木匠一副你猜我會信嗎的表情。 江柳月解釋:“我從小身體不好,除了讀書沒有別的愛好,特別是美食和民間雜談,建築圖式這幾類書籍,特別著迷。 別人從小畫山水花卉,我唯獨喜歡畫亭臺樓宇,這畫久了自然就略懂一二,再加上自己的一些奇思妙想,就畫得複雜了些。” “可這引水系統、排水系統,你是如何構思得出來?”黃木匠又問。 “因我從小身體不好,每次去茅房十分不便,所以打小就渴望著有一間房子,廳堂與房間相連,走幾步就能到茅房。 為了實現這個理想的居所,我翻閱大量典籍,加上自己的設,雖然我只花了一晚上就畫出成稿,但從構思到畫出這張圖紙,也要好幾年呢。” 黃木匠點點頭,從一個長年臥床的病人來說,渴望這樣的居所倒也合情合理。 只是這圖紙畫得太過完美,而且它每一道工藝設計都是可行的,並非空想,這正是讓他佩服的地方。 如果這圖紙真是她自己畫出來的,那麼可稱得上天才了。 “很了不起!” 雖然不是國匠大師之作,可這麼完美的圖紙,能親手建造它,也倍感榮幸!他帶兩個徒弟緊鑼密鼓的開始加工木料,每一塊都精益求精,力求完美。 很快,第一批基底木樁已經做出來了。 江柳月看著一根根刨得光滑的木材,四四方方的,每一根大小長短都十分整齊。 看來這老木匠的手藝,可真不賴。 黃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