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十幾人穿的極其華麗，妝容精緻，髮髻高聳，指甲塗滿蔻丹。

個個戴著面紗。

有十人眉間有花玳，看來是挑選側夫的。

後面穿著稍顯遜色，也是帶滿金銀首飾，最後的十幾位雖然穿的整潔，衣服面料一般。臉上沒塗脂粉，指甲短而乾淨，站在那群華貴女子身後，端茶倒水。

“我朝不是不允許女子賣身為奴嗎？”祝旋覆問舟楮實，舟楮實也一臉疑惑，顯然不知道。

徽晨曦低聲說道：“那不是僕人，也是未婚女子。是鄉野農家中挑選的好樣貌女孩兒，從小送到貴家府邸與小姐們作伴，學習規矩。

貴女們畢竟少，一些官家妻子亡故或地位不高者，都愛娶這樣的伴女。

說是伴女，其實也就是伺候貴女的，只不過每年會給父母不少銀子，以後還能高嫁，很多人家都以伴女為榮。”

舟楮實看著那些女子：“人生來向上，沒什麼不好。”

“生來向上便是嫁人？”

“女子除了嫁人又能如何？她們的路本就窄，父母若沒為她們博下一個生而為貴的前程，那她們只能走這一條路了。

只是其中又有多少是自願的，生不由己，全憑他人。如遇到心善的貴家女日子還過得舒心些，否則便是打罵了，又有幾個人知道，又有幾個人敢管。

罷了，都是命，由不得自己。”舟楮實難得有些惆悵，和平時只會讀書的樣子，很不相同。

很少人知道，他的母親就是伴女。幸好，丞相爺是個寬厚的君子。但即便如此，他的母親也不過是府中擺設，他的父親更是仰人鼻息。

不過這已經是母親為自己博到最好的命了。

聽完舟楮實的話。

祝旋覆雖然與他是同窗好友，也將他視為兄弟。但有些事情並不能苟同，尤其是那一句，身不由己，全憑他人。

自己見過真正的自由，見過真正的平等，自然明白，女子也可以有其他出路。

女子的路可以很多，我們可以選擇找個利於自己的嫁了，也可以走奮鬥之路。

只是祝旋覆歷來就不是一個喜歡爭辯是非的人。

她心中堅定的便不會更改，也不會試圖去更改別人的想法。

她拍了拍舟楮實的肩膀，兄弟之間無需多言。

“姚琛冠不是娶妻了嗎，今日這般花枝招展，好像這是他的選妻大賽。”祝旋覆好奇問徽晨曦。

“祝解元有所不知，之前他哥哥去世，他便想著換妻。奈何妻家勢大，他不敢惹。

今年妻家的大哥剛去世，家族勢力衰退，他便迫不及待來這盛產美女的泰安選妻了。”

“汴京不是更好？”

“哎，這二世祖哪管什麼家族姻親，非要娶個長得好看的一雪前恥呢。”徽晨曦一笑，顯然不把這個二世祖放在眼裡。

“倒是直率。”祝旋覆卻給出了一個不同的見解。

二人小聲議論，舟楮實一個人自斟自飲，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不過他平日裡除了看書，在祝旋覆身邊也是如此沉默。

此時花蝴蝶一般的姚琛冠站起身，揚聲說道：“歡迎各位千金來到此處，我乃三皇子的舅舅，今日代表眾位書生向各位千金敬酒。”

看似瀟灑的喝了杯中酒，向十米開外的女子宴席，笑著行禮。

女子們紛紛起身行禮，有的已經羞紅了臉。

“裝模作樣，不知道看上他的女子以後有多倒黴。”有人低聲說了一句。

“祝解元覺得呢？”徽晨曦湊過來說道。

“什麼？”

“姚琛冠可是良配。”

“人品如何又不代表婚姻如何，他好與不好也只有他自己妻子知道了。我又不娶他。”祝旋覆舉杯，笑著看向徽晨曦。

徽晨曦一愣，隨即笑道：“祝解元果然不凡，不似凡俗，是在下多管閒事了。”

女子落座，姚琛冠公孔雀一樣獻完眼，又回去坐好，詩會正式開始。

楊先生摸摸鬍子，說了一推廢話，聽的祝旋覆睏意湧來，忍不住低頭用袖子遮住大張的嘴，淚水充滿眼眶，瞬間水汪汪的。一下不夠，又接著一下。

舟楮實不好意思的在桌下拉了拉祝旋覆的衣角。

祝旋覆抬頭才發現大家都看著自己。低聲問道：“他們看我幹什麼。”

“楊先生剛剛提到倫常天罡，問你呢。”

祝旋覆立刻起身行禮：“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