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思說是說弦珠姑姑不管事,但整個鍾粹宮上上下下,卻愈發的外鬆內緊了。 外頭人看著,鍾粹宮一樣的和顏悅色,一樣的寬厚待人。而裡頭的人,卻都無形中加重了擔子——為娘娘盡忠的擔子。 弦珠姑姑也沒做什麼,只是召集所有人,簡明扼要說了句:“老身伺候了先太后一場,才有瞭如今的榮養,想必你們也都看得分明。老婆子只有一句話,忠誠才能守得後福!你們該怎麼做,怎麼想,多看看老身與劉太平、錦瑟吧。” 眾人的心都被高高吊起。 滿宮廷的奴僕們,誰不羨慕壽康宮的三位“大人物”? 那可是皇帝都要 高看一眼的宮人啊! 一個伺候人的奴僕,能做到這份上,怎麼不算光宗耀祖呢~ 鍾粹宮的人卯足了勁兒,只想著好好服侍主子,並儘可能的,讓主子走的更高、更遠...... 一榮俱榮! 慈寧宮太后的聖壽節到了。 皇帝為表孝心,延請了民間最大的戲曲班子。 慈寧宮裡,鑼鼓喧天,宮裡的娘娘們,宮外的貴女命婦們,都聚在一起,一邊聽著上方的戲曲,一邊打量著周圍的行事,間或還要與旁人叨叨幾句。 端親王妃坐在皇后的下首,自從上次在慈寧宮碰了釘子後,她已經好些時日沒進宮了。 剛坐定,她便看到了匆匆而來的靜太妃。 靜太妃與太后見禮後,也正看著她。 端親王妃立馬起身,去到婆母跟前問禮。 靜太妃快速的扶著兒媳起身,並搖頭擺手:“快坐回去吧,咱們聊天的時機還多著呢。” 端親王妃緊了緊被婆母碰過的手,點頭回了位置。 再過幾天,便是王爺離京的時辰了,她這些天可謂是忙昏了頭,一要為王爺安置行囊,二要為王爺打點沿途,三還得考慮跟從的人數...... 若不是太后壽辰,她謝韻賢還真抽不出身離開王府。 皇后看了看一旁的皇嫂:“王妃面色不虞,是否......” 端親王妃立馬躬身:“只是有些疲乏,不礙事。娘娘也知道,我們家王爺即將離京,要操持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你若是忙不停,本宮或可撥個人去幫襯一二。” “臣妾無礙,多謝娘娘關懷。” 吳曉月笑著點了點頭,目光又轉回了臺上:小樣,你還防著本宮呢?本宮還不願意放人出去呢!本宮身邊竟是能人,給你豈不是浪費了? 李有思對著母親李趙氏點頭致意,李趙氏穿過人群,雙眼一直盯在自家二閨女身上。 母女倆快速又溫馨的交換了視線。 李有思心裡有些感嘆: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李趙氏眼裡的關懷,如有實質,隔著老遠的距離,李有思都感覺到溫暖——這是母后的力量呀。 李有思又找起了承恩公府的薛王氏。 找到了,承恩公夫人正在一堆命婦裡安靜的坐著。她的模樣,似乎老了好些...... 唉~男人犯錯,收到報應的,往往都是女人,千百年都是如此! 李有思四處找“熟人”,薛王氏又如何不是? 她看了一圈,都沒有找到自家的小郡主,薛王氏的臉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自家老爺到底在幹嘛,她是一點都不知曉的,但閨女在宮中生不如死,她身為母親,即便看不到,也能感同身受。多少次在老爺面前痛哭,希望老爺能進宮救一救閨女,可老爺總是一副煩躁不堪的模樣...... 可明明,歡兒也是他最喜歡的孩子呀! 臺子上的人,演繹別人的嬉笑怒罵;臺子下的人,表演著自己的虛情假意。 毓太后聽了一場,銀杏來報,可以入席了。 太后的壽宴,必然會有豐厚的席面。 毓太后,叫了句散。 臺子上的人捧著豐厚的賞金離開了,毓太后起身:“諸位,請隨我入席吧?” 太妃們簇擁著毓太后走在前頭,宮嬪們緊隨其後,命婦們則跟在最後。 席面安置在慈寧宮不遠的御花園裡。 此時,氣溫宜人,正是賞花好時節。御花園裡,花團錦簇、熱鬧非凡。 桃紅的春裝宮女往來穿梭,給每位賓客的桌前,擺上精美的食物。 區別於冬季的宮宴,此時的食物都是能下口,且還美味的。 毓太后看著滿堂的富貴,高興的端起了酒盅:“共飲一杯吧,為大景的繁榮,為國家的安寧。” “願大景長長久久,願太后千秋永駐。” 所有人共同舉杯,為這一刻的榮耀。 毓太后放下酒盅,就看向了身懷龍嗣的三位妃嬪:“可還舒坦?” 江貴妃帶頭,躬身道:“嬪妾並無不妥。” “如此便好。”毓太后跟銀杏道:“去弄些酸梅湯來。” “是。” 應嬪的腹部已經有些隆起了,她的氣色相比之前,也有了顯著提升。在暖陽的烘烤下,甚至還有了幾分淡淡的粉。 坐在她身旁的黃嬪,則一臉的喜慶,原因無他,只因看到了對面命婦圈裡坐著的母親。 黃文秀出身兩廣總督府邸,其父親,是屬臣中,難得的權臣!故此,她一入選,便有了一宮主位的頭銜,其母親,也坐在命婦的先頭位置。 兩母女隔空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