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還請將情況如實說出。”李有思不喜歡被人注目,便乾脆將錦瑟推了出來。 錦瑟是薛太后跟前的老人兒了,她怎麼會摸不準主子的脈? 主子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想必是不耐煩了。 於是,她笑呵呵的站到了前頭:“稟皇上、貴妃。皇后娘娘在盤查御膳房一應人等時,微臣便去到了長春宮進行審問。微臣想著,經手的人裡,御膳房是重中之重,但長春宮也不見得清白。” “錦瑟!”江貴妃拍案而起、臉色鉅變:“長春宮怎麼會有問題?本宮自己的人難不成還會害本宮?” 錦瑟安撫的衝著貴妃彎身:“娘娘稍安勿躁,還請聽微臣將事情一一道來。” 景慎也擺了擺手:“安靜點,錦瑟不可能無的放矢。” 江貴妃這才悻悻的坐了回去。 “微臣也沒有大張旗鼓,只是叫了幾個最下頭的人問了一問。”錦瑟抬頭,臉上是堅韌的篤定:“就是這些無足輕重的人,給了微臣最大的驚喜!” “什麼驚喜?”江曦月的臉色一直不好。 “長春宮的守門小太監說,御膳房前來送膳時,先去了小廚房。小廚房裡正在為娘娘烹製美食,送膳小太監走這一趟,是為了替小廚房的菜品把把關,看看有哪些是娘娘不可食用的,這也是御膳房管事給的交代!問題恰好就出在這個時候。” 錦瑟身板筆挺:“小太監就算去到小廚房,也沒有將裝著梨羹的食盒放下,一直抓在手裡頭。只有在走出小廚房時,因著小廚房負責採買的太監回來了,一進一出間,小太監怕撞著食盒了,便將食盒放在了腳邊,等扛著菜品的採買太監進去了,他才再次拎起了食盒。” “姑姑的意思是,毒就是在這一瞬間下了?”江曦月滿眼的疑惑:“這怎麼可能呢?那麼短的時間,那麼多的人看著!!!” “娘娘別急,先聽微臣把話說完。”面對貴妃的“指控”,錦瑟不得不再次停下了說話的節奏。 “守門小太監看得真真兒的,就在食盒落地的一瞬間,扛著蔬果的採買太監,腳往食盒的方向踢了一下。”錦瑟此時也有些疑惑:“一開始,微臣也弄不明白,踢這一腳,跟下毒有什麼關係!直到微臣將負責採買的太監拉回了慎刑司。” “你用刑了?”江曦月眼睛瞪很大。 在內廷,除開皇帝、皇后的命令,任何人動用刑罰,都將面臨處罰! 錦瑟搖頭:“倒也不用動刑,微臣不過是將他九族之人唸了一遍,他便乖乖說了出來。” “他說什麼了!”江曦月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 李有思悄悄嘆了口氣:唉,這位貴妃娘娘,只怕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果不其然,錦瑟接著說:“太監的用毒手法很是高明,他的鞋底、鞋面上,沾滿了毒藥,往食盒踢一腳,是為了將毒物沾染到食盒上。在開啟食盒的同時,那些細微的粉末,便會掉落梨羹中。” “皇上,太監的供詞已經寫下,人也被扣了下來。”錦瑟說完這些,便又退到了李有思的後頭。 李有思回頭看了姑姑一眼,用眼神示意:站我身後幹嘛?我現在是李有思,不是薛如微!!! 錦瑟回了一個笑:奴婢不管,奴婢只認您是主子。 李有思無奈的搖了搖頭。 景慎好笑的看著思兒豐富的表情,道:“是個有手段的,姑姑可查出背後指使之人?” 錦瑟搖頭:“並未!那人咬死了是自己一時想不開,與任何人無關。” “呵呵,倒是個護主的。”景慎甩了甩手上的絲絛:“將人交給李福慶吧,此事就此打住!貴妃。” 江曦月白著一張臉,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皇上。” “貴妃,你約束下人不利,有罪。念著你身懷龍裔,此事稍後處理。你且回去吧,好生生的再將宮人盤查一番,有那些狼子野心的,不必報朕,自行處置了吧。” “是!”江曦月猛然抬頭,大聲應道。 她怎麼會不知道,皇帝這是在給她“擦屁股”呢!!! 江貴妃急匆匆的離開了,萬歲爺給她“面子”,她就得牢牢接住了。 景慎衝著李有思招手:“過來。” 李有思臉色陀紅,她下意識的看向了錦瑟。 錦瑟暗暗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主子,既然已經用了李嬪娘娘的身子,您就“從”了這一份“新生”吧。 李有思磨蹭著腳步,慢悠悠的來到了皇帝的身前。 景慎的剋制力達到了頂峰,他一把將女人攬入懷中:“思兒,朕好想你!” 李有思跌入男人懷中,正有些心臟亂跳,又被皇帝的話語給擊中,導致心跳劇烈。 她面紅耳赤的抬起了臉:“皇上,臣妾一直都在啊,您怎麼還會想呢?況且,您方才不是正跟貴妃紅袖添香了嗎!” “怎麼?不高興了?”景慎抬著女人的下巴,目光裡滿是流連的愛意。 李有思的胸口被重重拍了一下:慎兒竟然這般喜歡思兒! 若是他知曉思兒已經“遠去”,會不會心痛難當? 李娘娘垂下了眼皮:罷了罷了,既然自己已經“入駐”,那便好生扮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