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常在對著貴妃笑了笑,繼續道:“經過刑部的一通探查,並未發現舉人兒子有何仇怨。根據同窗好友的敘述,這位小舉人品性孤僻、一心只讀聖賢書,除開書院的正常辯論,他都蝸居在府,極少與人來往。” “哦?這倒是奇怪了。既然不是這位兒子的緣故,難道是這老者有何對家?”貴妃疑惑的很。 湛蓮繼續搖頭:“非也,這位老者向來樂善好施,對相鄰左右都格外照拂,生意場上更是君子作風,從不落井下石。” “那難道是飛來橫禍?”貴妃繼續發問。 湛蓮這回喝了口剛才李娘娘推過來的茶,摁了摁嘴角的水跡後,繼續道:“刑部人員鍥而不捨的查問下,終於發現了端倪。死者雖然仁善,卻有個好色的毛病,別看他五十高齡了,卻還貪戀煙花場所。今日,正是他與紅樓一位姑娘約定好會面的日子!” “老不死的壞東西!只怕是動了別人的花了吧?”貴妃唾棄極了。 “娘娘高見!正是如此!”湛蓮充分肯定了貴妃的智慧。 貴妃卻有些不自在:切,這麼簡單的道理,打量本宮不懂? 但到底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與死者相會的這位紅樓姑娘,是樓裡的頭牌,容貌清麗、手段非凡,頗招男人喜歡。有好幾位入幕之賓,為了一親芳澤,回回都得高價相拼。但尋花問柳,本就是殷實人家的消遣,平民百姓哪有能力一再徘徊。這不,入幕之賓裡,就有一位耗光了家財無以為繼的。這個人親不到姑娘的芳澤,便記恨上了其他的賓客!透過他的一番觀察,其餘入幕之賓都是壯年,也就這位死者年齡較大,他自認為乾的過,便在老者出門之際,一刀下去,劃破了老者的喉嚨......” “真是滑稽,他自己沒本事,還怪上人家有本事了。一個賣弄色相的,也就那些個腌臢之人奉若瑰寶!”貴妃恥笑。 “娘娘說的極是!只是,可憐了兩邊的家裡人。死者的兒子錯失了殿選,終其一生,都囿於舉人之位。兇手伏法後,她的妻兒在刑場痛哭流涕。家中的錢財已被兇手揮霍一空,妻兒甚至買不起一副棺材。在眾人的鄙夷裡,抱著男人被砍下的頭,蹣跚的走了。” “唉~”李有思嘆氣:“本宮倒是更心疼那位兇手的妻子。丈夫犯了這樣的惡事,舉家科舉無望,又失了錢財......” “你倒是菩薩心腸!要本宮說,也是那女子無福又無德!她若是個好的,丈夫怎會流連煙花之地?她若是個有本事的,又如何管不住男人的兩指腌臢物?”江曦月開口便是唾罵:“哪有不成器的東西,皆是缺乏教養之故!最該問責的,是那死男人的父母雙親,養不教、父之過,生下來卻不好好管教,害了別人家姑娘,也害了子孫後代!一家子的無福之人。” 李有思再次歎服貴妃的剔透:“娘娘看得更遠更清晰,嬪妾拜服!” 湛蓮也覺得有理:“嬪妾也認同娘娘的話!若是這天下,人人都善教養,便不會有那許多的惡人,屆時,書上說的夜不閉戶,也能真正實現了。” “說得輕巧,人心隔肚皮,即有了善人,便必會有惡人。就如同那陰陽魚,一正一反,方是人間大道。”貴妃再次說起了清醒之語。 李有思跟湛蓮再次感嘆:人,真的不可一語論之~ 貴妃開了探案的意趣,便催促湛蓮說起其他的案件來。 湛蓮來者不拒,她聽了父親這許多年的“故事”,沒成想,有朝一日會變成她打入後宮的“殺手鐧”! 際遇啊,還真是玄之又玄呢~~~ 貴妃依然是“趾高氣昂”,卻不再“強詞奪理”。 李有思聽得多,說的少,這種幾個女人圍在一起話家常的事,便是薛太后也經歷得少。畢竟,她首先是皇后,然後才是太后,她肩上扛著不一樣的責任,沒辦法跟其他妃嬪似的,整日吟詩弄月、簪花赴約。 湛常在妙語連珠,將一個個案件描述的繪聲繪色,讓在場之人,如置身其中,驚歎連連。 一個白日,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過去了。 江曦月留在“上下天光”,吃了一頓帶著淡淡藥香的晚膳。 “怎麼,你還在吃藥?”江曦月飯後,摸著微微凸起的小腹問道。 李有思點頭:“想養好身子,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能這樣天天進補了。” 三個人的飯食,有三個不同的口味。 貴妃是孕婦,自然以清淡、滋補為主。 李嬪是病人,菜中滿含藥香。 湛常在是唯一“正常”的人,她的菜品色香味俱全,也就她吃得最為盡興。 “娘娘到底是何病?御醫都沒法根治嗎?”湛蓮開口道。 根據她與李有思的關係,說這話著實有些“交淺言深”了。 但她就這麼自然的脫口而出了。 李娘娘也不以為意,自然的回答:“老毛病了,身子骨弱,應該是孃胎裡就有的,很難根治。” “我記著,你在薛太后宮中時,沒這個毛病吧?”江曦月道。 她雖然是景慎即位後,才進的宮,但對於皇帝的一些事,她還是很上心的。李有思身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