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妃越想越痛快:只自己一人遭殃,她會覺得可憐又可悲,但多出一人同苦,她便有了回甘的意味。 人心便是如此,大家好,我不好,那大家有罪;大家都不好了,這世界多美麗! 晴兒卻露出了憂慮的眼神:“娘娘,您說她到底要做什麼?她都是至尊了,為何還這麼狠毒?娘娘,您說玉貴人這事,她會不會也……” “不會!”越秀中斬釘截鐵道:“皇上有多看重這胎,她比誰都清楚。她是個聰明人,知道這時候下手,絕對討不著好。所以,不是她。” “那會是誰呢?這麼久了,也沒個結果。唉,娘娘,玉貴人怕是廢了。” “一個無用的東西,廢便廢了。皇上都給了她莫大的恩典,她自己個兒不爭氣,怪誰?怪天爺去吧!” …… 整個後宮,怕也就鍾粹宮的李嬪,在為帝后“恩愛”而高興了。 皇后乃一國之母,她若能有孕,誕下便是中宮嫡子,是大景正統,豈是區區妃嬪能比擬的? 你終於開竅了,慎兒! “娘娘,喝杯消食湯吧,您剛才吃多了些。”念春端來一杯藥飲。 李有思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她現在對身體的康健,比常人更渴望。 接過來,二話不說就喝乾了事。 這果決程度,讓念春咋舌:“娘娘,您現在好聽話……” 呃,此話不妥,念春連忙捂住了嘴。 奴婢竟然敢用“聽話”二字來形容主子,實屬大逆不道! 好在李有思並不在意。 李嬪倒還罷了,畢竟年輕,有些氣盛情有可原。 但薛太后多大的年紀,她能跟一個貼心的小丫頭計較? “去給本宮備筆墨,本宮有感,想要揮墨潑毫一番!”李娘娘有旨。 念春連忙去到對面的書房,給她的好主子備好暖籠,鋪陳開紙張,又開始磨墨。 李有思是喜歡書寫的,這得益於她的“養母”薛太后。 薛知微在得知無法孕育後,便專心教養皇兒,先帝不來時,長夜漫漫,她便漸漸愛上了寫字。 將思緒碾進黑色的墨水裡,又洩了胸懷,又觀之可喜,何樂不為? 李娘娘今天高興,捏起狼毫筆,便開始行雲流水般,寫起了“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又寫“鴛鴦交頸期千歲,琴瑟諧和願百年”! 念春是識字的,見了娘娘的字,她很是感傷:只怕娘娘是想念萬歲爺了吧…… 自家娘娘千好萬好,卻獨獨看不破情關。娘娘對萬歲爺的喜愛,幾乎人盡皆知。 還在薛太后宮中時,娘娘便時常倚欄盼望萬歲前來。 萬歲來了,娘娘便欣喜若狂;萬歲不來,娘娘便心憂無限。 也正是這份少女心切,被太后看在了眼裡,所以才做主,將娘娘送入了後宮…… 可即便成為了皇上的女人,娘娘也總是不開心。 因為皇上不止一個女人。 皇家子嗣為大,皇上要廣灑雨露,而娘娘因為身體的原因,明明承寵最多,卻依然毫無動靜! 念春為自家主子感傷,卻絲毫不記得,先頭既有烏頭之禍,是否更早之前,還有別的禍事呢? 當局者迷罷了。 薛太后看著自己的字,萬分滿意。雖然換了個身體,但運筆的功力還在。 薛太后是少有的女子運筆遒勁之人,區別於其他閨秀的娟娟,她鍾情於豪放。 思兒承她教養,字跡彷彿,卻因為胸中有了情愛這方寸之地,總也無法達到真正的“忘我”。 念春是個門外漢,看不出差別。薛太后卻敏銳的發覺出了問題:只怕,自己要少動筆了…… “銷燬了吧。”李娘娘丟下了手中的筆,便回了那頭的寢殿。 念春卻留了個心眼,她將還未乾透的紙張悄悄留了起來,她想著:既然是思念皇上的,自然該讓皇上看見。 一夜好眠,第二天,皇后宮中傳來訊息:萬歲爺要選秀了! “什麼!這麼快……”江貴妃抱緊了懷中的愛寵。 團丁受不住主子的“蠻橫”,開始喵喵喵的叫。 九音連忙從主子手裡,搶過了胖貓兒。 江曦月對此一無所知,她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皇上這麼快就要選秀了?是厭煩了臣妾嗎?新人來了,必是花朵一樣的招搖,屆時皇上還能想起臣妾嗎?臣妾不過雙十出頭,就要人老珠黃了嗎? 與江貴妃同等想法的人,很多。 高位份的,都這麼焦慮,更別說那些小妃嬪了。 玉貴人更是咬碎了銀牙:剛沒了孩子,皇上就開始廣選秀女,是不是覺得自己不中用,想換了? 嬪位沒混上,還落成這副模樣,玉貴人滿心的怨憤不知道怎麼排遣才好! 又是隻有鍾粹宮的主子,在歡喜。 皇兒,終於上心了! 好,很好。 皇后宮中,難得的聚齊了宮妃。 吳曉月看著底下的人,不由得想笑:怎麼,一說起選秀,大家都坐不住了? 呵呵,還是皇后好。任憑你後宮佳麗三千,也只本宮巍然不動!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