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的到來,攪合了鍾粹宮的“安寧”。 李有思從床榻上匆匆爬了起來:“這麼晚......” 景慎正好來到了內殿:“怎麼?朕還不能來了?” “怎麼會!”李有思僅著內衫,半蹲在皇帝身前:“萬歲駕臨,蓬蓽生輝,臣妾不勝榮幸呢~” 景帝將女人拉到了懷裡:“穿這麼點,不冷啊?” 薛太后已經是經歷過“梅花三弄”的人,對於皇兒的“親暱”,她只當是思兒在“承寵”,與己無關。 於是,她也就展示出“習以為常”的淡然:“不冷,地龍旺著呢。” 只是,皇帝的身子好冷啊,肯定是凍著呢! “念春,快去端一碗薑湯水來。”李娘娘著急了。 千金之體,可萬萬不容閃失! “無妨,朕心煩氣躁,剛好需要凍一凍。”景帝擺手,制止了奴婢的動作。 念春一時間有些為難:到底該聽主子的,還是皇上的? 李有思搖了搖頭:“那就端熱水來,給皇上泡泡腳。” 說完,她哀怨的看向了皇帝:“寒從腳底起,泡一泡身體會更舒暢,保不齊,皇上那些想不通的,突然就通了呢?” 景慎笑了:思兒總是這般周全。 念春得到了“差事”,感恩戴德的出去了。 李有思這時已經感覺到有些涼意了,她往皇上的懷裡使勁鑽。 “現在知道冷了?”景帝一邊打趣,一邊將旁邊放著的暖裘蓋到了寵妃身上。 “皇上~”李有思的身體得到了“周全”,她的心裡像有溫泉流過,暖融融的。 景慎下巴擱在思兒的頭頂,眼裡波濤洶湧:“思兒,朕想要個皇兒,就這般的難嗎?” 李有思身體裡的薛太后悲傷極了:皇兒,你如今的所盼,可是母后長年累月的遺憾呀。 她抬起頭,看到了皇帝眼中的無奈,心頭更痛了:“皇上,別難過,或許皇兒已經來了,正在哪個妃子的肚子裡紮根。彆著急,您一定會有的!” 景慎被李嬪的“掩耳盜鈴”給弄笑了:“為何是別的妃子?怎麼就不能是你的肚子呢?思兒,若是你能有孕,朕即刻封你為皇貴妃,可好?” “皇上!”李有思瞪起了眼:“您明明知道臣妾體弱!臣妾當然想有皇兒啊,但那也不是臣妾想要有能有的!臣妾日日拜佛……” 說到這裡,李有思紅了眼眶,這是薛太后的悲傷。 景慎嘆了口氣,將女人往懷裡摁了摁:“但願如此吧。” 李有思緊緊抱住了皇上的腰:“會有的,一定會有的,皇上這般年輕,要這般康健,何事不能成?若是後宮不濟,皇上!” 李有思突然抬起了頭,目光灼灼道:“皇上,選秀吧!皇上!” 景慎的眼底劇烈收縮了一下:思兒竟然……勸自己選秀? 她,不是最善妒的嗎? 景慎眼睛藏滿了思緒,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思兒,朕若是選秀,你可會哭?” 哭?為何要哭?帝王本就要開枝散葉、廣選後妃的,身為宮嬪,伺候乃是天職,為何要哭? 善妒婦人,豈不是犯了“七出”之罪! 李有思想到此,立馬肅了臉:“皇上,皇嗣絕不是您一人之事,更不是區區後宮之事,此乃舉國之大事也!江山社稷在前,個人恩怨在後,此事容不得臣妾的一時喜好,更容不得外人橫叉一腳!皇上,還請您三思,以國為重。” 是這樣嗎?你是這樣想的嗎?思兒,若你真是如此作想,倒是未辜負母后的教導。若不是這般想,那你可委屈? 以前,你跟母后在窗前剪花,母后說:“縱使花豔如牡丹,也抵不過凋零棄滿地。” 你說:“花有年年好,情誼比天高。若非獨一人,凋零又何妨?” 母后當時還笑話你善妒,你又說:“娘娘,您跟皇上情比金堅,臣女見多了,也就放心上了。往後,也想尋一位朝朝暮暮的郎君,恩愛兩不疑。” 母后笑得前俯後仰,直說你小孩天性。 自己站在外頭,卻覺得思兒格外純真。 如今,純真的思兒,也要消失了嗎? 景帝的目光分外厚重,薛太后敏銳的發現了異樣。 皇兒為何會露出這樣的目光? 嬪妃大度,不該是聖心大悅嗎? 難道,是慎兒愛慕思兒過甚,聽慣了妃妾的甜言蜜語,一時間無法接受此等“忠言逆耳”? 薛太后想通其中關竅,便藉著李嬪的身體,立馬貼上了皇帝的臉:“皇上,國事要緊,情情愛愛是咱們私底下的事,臣妾不敢拿來與家國大事相提並論。只要您心裡有我,臣妾便銘感五內!太后娘娘經常教導臣妾,出嫁要從夫,臣妾既成為了您的女人,滿心滿眼便只有您一個。您快樂,臣妾便開心,您不暢快,臣妾便如泰山壓頂不得呼吸,您之於臣妾,直勝逾性命!當今局勢動盪,臣妾常年相伴,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位健康的皇子,對您有多重要,對大景有多重要!若非臣妾身子……當此緊要之時,臣妾力不能及也就罷了,若還纏綿小情小愛,太后知道了,該多難過,多傷心!” 李有思緊緊盯著皇帝的眼,一字一句說進了皇帝的心。 他多思的眸光終於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