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輪到景慎的瞳孔地震了。
毓太后彷彿找到了洩洪的閘口,她滔滔不絕說了起來:“慎兒,你以為你為何會入駐中宮,在皇后的手下長大?你真以為是你父皇憐惜皇后無子?呵呵,哀家告訴你,那是你父皇為母后找到的出路。你父皇,從始至終,最愛的女人,只有我!”
“母后......”
涉及上一輩波瀾,景慎只能被動的聽著。
毓太后神情高傲:“天下人都錯以為先帝最愛先後,其實......那不過是面子上的事!若是先帝真的愛重皇后,他怎會不允許皇后有孕!”
“母后!”
景慎大喊一聲。
同時,門口的方向,傳來一聲響亮的碎裂聲。
“何人?”
景慎快步往門口走去。
開啟門,映入眼簾的,是淚流滿面的李有思。
“思兒?”
景慎心坎重重的被捶了一下,他連忙抱住了女人:“你怎麼來了?”
皇帝的眼神在跟李福慶對視。
李福慶搖了搖頭,滿臉的惆悵。
景慎心開始往下沉。
正當他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懷裡的女人卻軟軟的往底下滑去。
他連忙一把抱了起來:“快宣御醫!”
九州清宴一時間很是喧囂。
毓太后已經回了長春仙館。
王積年一番診治,只說娘娘情緒受了重創,只怕要陷入短暫的昏睡。
景慎焦急:“何時能醒?孩子如何?”
王積年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皇上放心,龍嗣無恙,只娘娘何時能醒來,微臣尚且不敢說滿話。”
景慎揮退了所有的人,他握著李有思的手,喃喃道:“朕知道你心裡難過,你不敢相信,但你也要醒來啊,思兒,你還有朕,還有我們的孩子呀......”
李有思沒有任何的回應,此時此刻,她像極了有溫度的假人,在皇帝寬大的龍床上,安穩的閉著眼。
一天過去了,李有思沒有醒來,水都是皇帝一口一口哺進去的。
第二天,李有思還在昏睡,皇帝照舊哺水。
第三天,李娘娘的臉上已經沒了紅潤,皇帝口中的藥汁也十分苦澀。
第四天,嬌嬌哭著喊姨母,李娘娘照舊一動不動。
......
快十天了,皇帝鬍子拉碴,除了最要緊的政務,他都陪在女人身旁。
什麼皇后下毒,什麼皇子重病,什麼太后失心瘋,他通通不管,只一味的守著床上睡著的女人。
貴妃、淑妃、湛貴人等,輪番過來探望。
有人真的心憂,有人真的高興,宮裡的人,從來都是虛假的。
景慎不堪其擾,揮手將外人擋在了宮門口。
夜,萬籟俱靜。
景慎躺在女人的一側,他輕柔的撫摸著女人的臉:“思兒,還是叫您母后吧,朕知道您回來了。您之所以長時間昏睡,只是無法接受父皇的真心,對嗎?母后,您是一點都不心疼慎兒了,對嗎?您都陪了慎兒這麼久了,您都懷著慎兒的孩子了,您還是沒有將慎兒當成男人嗎?母后,您就一點都不疼慎兒了嗎?”
男人眼尾滲出了淚,一滴一滴打在女人的臉。
“母后,曾經我是那麼的羨慕你跟父皇的恩愛,得知真相,慎兒也很慌亂,但慎兒想的是,既然父皇不珍惜,那就讓慎兒來珍惜。求您,母后,慎兒求您了,給慎兒一個機會,好嗎?慎兒現在已經能光明正大擁有你了,母后,回來吧,母后!”
男人蜷縮著身子,在女人的一旁放肆哽咽:“母后,知微,知微,你回來啊,你要是再不回來,慎兒就跟著你去了。如果一開始你不曾靠近,慎兒也不會這麼的難過,難過到想死啊!”
“母后......”
“知微!”
“薛知微,你要是再不行來,朕就要對承恩公府下手了!你若是死了,朕就讓蔣嬌、讓李府的所有人陪葬,薛家的也陪,都來陪葬!”
“薛知微,你不要朕,朕便也不要這天下了,朕就讓你看看朕有多麼的糊塗昏庸!”
“知微,求你了,快醒來,求你了,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知微......”
在男人一聲又一聲的祈求裡,女人的手指彈了彈。
男人還沉浸在自己的哭泣中,並未發現:“知微,求你了,朕求你了。沒有你,朕可怎麼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