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有些心虛,他便閉上嘴巴不說話了,只靜靜看著新鮮出爐的老師。
李牧只以為稚子懵懂,不理解他話中的意思,便道:“殺一人十人,不過是劍客或遊俠,憑一己之力,只論個人勇武。只有為將者,方可統領千軍萬馬。”
小政兒好奇,“那你呢?”
李牧起了逗弄的心思,“你猜?”
“你是將軍。”小政兒看了眼他的佩劍,肯定的說。
因為尚且年輕現在並沒有當上將軍的李牧聽得哈哈大笑,“哦?為何這麼說?”
當然是因為我阿姐誇你厲害,剛才說的裡面最厲害的就是將軍,不然我阿姐白誇你了,小政兒心裡這麼想著,嘴上敷衍道:“我猜的啊。”
後來的李牧能一忍再忍趙國的昏君奸臣,並在朝堂高壓下初心不改地保衛國家,足以看得出來他是個心胸開闊的。
他也沒同小孩計較,反而道:“你這小子,倒也有趣。”
第一天的訓練完畢,第二天還要繼續,李牧原本想從這小頑童嘴裡套出更多元玖的資訊,但沒想到這小子異常機靈,話剛說出口就警惕地看他,又回到了最開始敵對狀態。
“哼,又在覬覦我阿姐,你可真是賊心不死。”小政兒怒,就像齜著牙的狼崽,好似要衝上去咬一口。
李牧用自己的劍拍了下小孩屁股,呵呵了一聲:“你就是這樣敬重師長的?”
“君子先修德,你德行不好,所以我只跟你學武,在其他方面你就不是我的老師了。”小政兒理直氣壯。
還是破天荒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李牧都當場呆住了,反應過來後指著他,“你這混小子,怎能如此……”
再翻譯一下,不就是學了老師的本領後,這個老師就沒用了,可以扔了。
“那這便是你的德行?如此大逆不道!”李牧又想打孩子了。
小政兒看他好像真發怒了,一時也沒說話。
李牧瞪他一眼,“聖人言,‘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君子明白大義,小人只知道小利。你小小年紀,怎能如此功利?”
以前父親在時也曾讓小政兒學過聖人言,但每次迷迷糊糊聽著就睡過去了。
雖現在被指著鼻子罵,但小政兒依舊不覺得自己有錯,還反問:“何為大義,何為小利?”
李牧:“恭、寬、信、敏、惠。恭則不侮,寬則得眾,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足以使人。莊重、寬厚、誠實、勤敏、慈惠。能用五種品德行於天下,就是仁人,這便是大義。”
小政兒立刻問:“那為何我從未見過如此仁人?莫非這世間沒有大義?”
李牧一噎。
“況且那些人總是稱讚我阿姐是大賢能之人,發自內心地尊敬她,卻並沒如此稱讚你所說的那種仁人,這又是為什麼呢?”
李牧抽了抽嘴角,“你阿姐自然不一樣,但她溫婉嫻靜,善良有愛,也應當是仁人了。”
瞭解真面目的小政兒呵呵。哪裡有仁人,他覺得這些大人就是虛偽。
“你很不服氣?明明有你阿姐做榜樣,為何你這小子如此頑劣。”李牧覺得正的天性很有問題,若不好好引導,很可能會誤入歧途。
“我先不教你劍法了,在此之前,應當教你好好做人。”
小政兒警惕:“你要打我?”
李牧瞥他一眼,“我們先論何為君子。學學儒家先賢如何修行品德。”
“儒家?”小政兒皺眉,剛聽著那一串什麼寬厚誠信就不喜,他問:“我阿姐也賢能,她是什麼家?”
總是被打斷話題,李牧覺得自己對親兒子都沒這麼好脾氣過,不過他對元玖也很感興趣,“你阿姐?她應當算醫家,或者墨家吧。”
“那我學醫家墨家。”
李牧:“……”
小政兒疑惑看他,怎麼不說話。
李牧板著臉,拿出威嚴,“在學其他之前,你都得先學做人。”
“我本來就是人,不用學做人。”小政兒語不驚人死不休。
李牧要被氣懵了,接著又聽他又炮語連珠,“你剛才所說的五種仁德,能讓我吃到豆腐不餓肚子嗎?又能讓我穿上羊毛衣不受寒嗎?”
“一個寬厚誠信的人能做到什麼,有這樣的品德能讓地裡的麥子變多嗎?比起寬厚的仁人,大家都更需要能替人看病,替牲畜看病的人。”
李牧怔住了。
小政兒又吐槽,“我只是個小孩子,被人欺負時不見